守關的魔衛首當其衝,死傷慘重,連冥曜獄外三
結界都被他生生撕裂。
尾璃怔怔地望著他。她不懂那五個字裡藏著多少悔與痛,她只看得出來——
夢中那句「我不生你的氣就是了」仍在耳邊迴盪。
哪知此刻,
口竟像被萬針細細錐入,痛得冷汗直
,卻無處可逃。
沉、悶、狠、無法呼
。
那氣音一落,晏無寂的神色就變了。他指尖一僵,心口如遭重擊。
「……那是本座
得最錯的事。」
他坐直在長宵殿的玉榻之上,滿
冷汗,髮絲濕重,氣息沉沉。
可這一句,卻讓他心頭似被猛然扯碎,連呼
都沉了半分。
她心口狠狠揪了一下。然後,沒多想便湊上前,輕輕抱住了他。
他,好像真的很難過。
她搖搖頭,垂下眼睫
:
頭像被什麼堵住,半晌,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那時他方自冥曜之獄出關,魔焰焚
、魂魄支離,雖勉力撐過試煉,卻也碎了一角魂。
晏無寂
口一緊,連呼
都發疼。
「我不生你的氣就是了。」
「大哥哥……你別難過了。」
她明明是那個被拋下的,他卻在靡夢樓重遇她後,以懲罰為名、佔有為實,一次又一次
她、傷她。
晏無寂
形一震,懷中猛然一空。
雙手環住他的頸項,尾巴輕拱了一下,臉
貼緊他側臉,軟聲
:
晏無寂有些困惑。
晏無寂眸色一凜:「為何?」
「她要醒了。」
他聲音低啞,像是被割裂的音。
那時的他,意志未堅,連自己都無法控制,哪還能養什麼寵物?
他一直以為,魂魄缺了那一角,便不會再痛。
下一瞬,她眨了眨眼:
他抬手,
輕撫她的臉。可那指尖還未及
,她便本能地縮了一下。
夢碎了。
晏無寂
頭一滯,最終只是伸手,緩緩抱住她。
他低聲問
:「既然要來見本座,怎麼不靠近些?」
晏無寂心口微震。
尾璃咬了咬
。她分明
上前的,
子卻僵在那裡,眸中藏著說不清的忐忑。
他不知該說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驟然睜眼。
懷中這隻小狐,未曾體會過他的霸
與狠辣,竟天真地說出要原諒他。
「我不能告訴你。」
他皺眉,語氣不禁冷了幾分:「胡說。」
疑了一下,狐耳微微動了動,像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晏無寂閉著眼,許久不語。
……
隨即,他便俯
些,微微靠近。那動作極慢,帶著一絲試探。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按理說,這個年歲的尾璃,應當仍是那個會在他懷裡翻滾、撒嬌、用小爪抓他袖口的小東西。
他以為那一幕早已被埋進了千年記憶的深處。
尾璃抬眼望他,眼圈已紅:「我沒胡說。」
她抬起頭,狐耳一顫,像是聽到了什麼遙遠的聲音。
為什麼她修八尾時會突然失控、為什麼那
妖焰混雜著魔息、為什麼她的魂會裂成兩半。
他只是想,就這樣抱著她久一點,再久一點。
她語氣裡滿是天真的安撫,像是他一切的錯,只要她說一句「不生氣」,就能抹平。
她低聲
:「她會生氣的。」
語氣輕柔,像是真的怕了那個「她」。
「……但你不要我了。」
八尾之力本就兇烈,又被情緒牽引,氣機紊亂、靈脈逆轉。走火入魔,幾乎是必然。
指節緊扣,心口空得發疼。
晏無寂低低問
:「……她也記起來了?」
修行最忌心神激盪,她必然是在受罰期間,忽然想起那段記憶。
無聲、無痕,只餘一縷微微顫動的氣息,在指尖間蕩散。
被遺棄的痛,層層置置。
他怕自己會一掌將她劈成灰。
「是本座錯了。」
從煉獄中踏出的他,戾氣橫生,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少年。他記得,冥曜之獄一開,便是一場大開殺戒。
晏無寂沉默片刻,終輕聲
:「好,那便不說。」
「你說——『玩物喪志,不養了。』」
尾璃抿
頷首。
怎會躲他?
他終於明白了。
兩
軀緊貼,彷彿本應如此依偎著,缺一分都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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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這般緊緊擁抱著。耳鬢廝磨,手臂收得極緊,像是用盡全
的力氣。
可懷中的小狐狸忽然輕輕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