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却深深扎在这片被繁华遗忘的、散发着贫穷和挣扎气息的土壤里。陆家的祖宗，就是从这里，用血汗和智慧，一步步爬上去的。

        这画面荒诞得如同梦境。他是陆沉，陆家未来的掌舵人，长老会最年轻的人类代表，是无数人眼中冷静自持、前途无量的英。

        这个念让陆沉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即涌起一难以言喻的、带着巨大风险却又无比诱人的热。如果……如果她真的愿意……

        恐惧和理智

        上城的气息，混杂着油烟、汗味、劣质香料和某种陈年污垢的味，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腔。

        秋安那句“谁祖宗不是这走出去的”，像一针，准地刺破了他英外壳下那层隐秘的、带着自卑和骄傲的复杂情感。

        陆沉混乱而激烈的心绪，在这份贴近中，竟奇异地找到了一丝支点。他不再满足于暴的掠夺，吻渐渐变得绵长而深入，带着一种探索和确认的意味。

        陆沉低，借着远摊贩微弱的灯光和清冷的月光，凝视着秋安。

        就在这时，秋安似乎被他绵长的吻弄得有些缺氧，挣扎的力度加大了些，咙里发出不满的呜咽。

        他怕自己会失控，怕自己会像昨晚在浴室和书桌上那样，被对她的渴望彻底吞噬，出更疯狂的事情。

        她看穿了临安，看穿了妖界，看穿了布局，甚至……也看穿了他内心深的这份撕裂和挣扎。

        可他又……无法抑制地被这样的她引。

        他着她的，尖温柔地描摹着她的齿列，仿佛要通过这最亲密的接，去感受她灵魂深的温度，去确认她是否真的……站在他这一边。

        她的冷静，她的锐利，她绝境也能挣扎求生的顽强，她高位却对底层有着近乎本能的察和悲悯，甚至她此刻在他怀里那带着点恼怒的挣扎……都像最烈的酒，让他沉迷，让他上瘾，也让他恐惧。

        混乱的思绪中，一个念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知了这么多，却没有丝毫要以此要挟或者置事外的意思。

        陆沉终于缓缓松开了她，但手臂依旧紧紧环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前，不让她逃离。两人额相抵，呼交织，都带着剧烈的息。

        他更怕……怕自己会忍不住，将那些深埋心底、连最信任的盟友都未曾完全透的秘密，向她全盘托出。

        她勾着他脖子的手臂柔而有力，她的紧贴着他，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陌生，是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圣灵城中心那被能量晶石净化过的、带着冷冽花香的空气，习惯了衣冠楚楚、言笑晏晏的英圈子。

        这眼神，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陆沉心底刚刚升腾起的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懂！她竟然懂！

        她的嘴被他吻得红，泛着水的光泽，脸颊染着情动的红晕，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却依旧清亮得惊人，里面没有意乱情迷，只有一丝被吻得缺氧的薄怒，以及更深沉的、仿佛悉一切的冷静。

        她甚至主动点破了“新秩序”的终极目标……她是在……试探？还是在……表态？

        他从未忘记，也不敢忘记。

        此刻，他抱着冥界的少主，站在上城昏暗的街角，激烈地拥吻。

        他怕她，怕她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怕她那张能吐出致命真相的嘴。

        这份心疼，与对她惊世智慧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复杂、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情绪。

        这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熟悉，是因为他少年时无数次偷偷溜到这里，像只离群的幼兽，贪婪地呼着这与陆家截然不同的、带着粝生命力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