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破摔的绝望猛地撕开，脓血涌而出。

        “不…不止他，”云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神涣散，像是陷入了某种迷乱的漩涡，“还有上个月……你…你去H市出差那几天……”

        他不敢看诗趣的眼睛，目光死死盯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仿佛那是唯一的救赎，“那个…那个瑜伽私教……我…我在舞蹈室…勾引了他……”

        诗趣的呼骤然停止，瞳孔猛地收缩。

        出差？H市？瑜伽教练？舞蹈室？一个个碎片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他的脑海。

        “还有……”云弈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破碎，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自毁般的畅，“那个…摄影师…呜……我被他的时候他录了视频…他说…说我的…太…太适合镜……就让我拍了色情片…还…还威胁我…说我不听活…就发给你……"

        “视频？！”诗趣猛地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声音里充满了被彻底背叛的剧痛和段灭的冲动。

        他一把抓住云弈睡袍的前襟，将他整个人暴地拽起来，用力摇晃着，像要把他内那个陌生的、肮脏的灵魂彻底摇出来。

        “云弈！你他妈看着我！”他嘶吼着，目眦裂，“你看着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你就偏要这么人尽可夫吗？！”

        一丝痛苦的泪水盈聚在眼眶中。

        “对不起老公…不是……不是的老公……”云弈被他摇得晕目眩，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只能徒劳地摇，像一只濒死的天鹅，“我…我控制不了……我难受……当时里…像有火在烧…像有蚂蚁在爬……我不知怎么办…呜……”他语无次地解释着，试图描述那种日夜啃噬他的、无法摆脱的焦调和空虚，那是一种生理的、病态的渴望，早已超出了他意志能掌控的范围。

        “呜呜……老公你打我吧…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别离开我呜呜……求求你……”

        “瘾？！”诗趣的动作猛地顿住，像是第一水真正理解这个词背后所代表的深渊般的黑暗和失控。

        他看着眼前这张被泪水浸透的、写满痛苦和卑微的脸，一巨大的无力感和更深的绝望攫住了他。

        他宁可云弈是贪图钱财，是爱慕虚荣，那样至少还有憎恨的着力点。

        可“瘾”？这像是一个无底的、吞噬一切的漩涡，一个他永远无法理解也无法对抗的魔鬼。

        他的暴怒像是打在了一团虚无的绵花上，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心碎。

        他颓然地松开手，云弈的地落回沙发，像一被抽空了灵魂的玩偶，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