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说了不好的话。”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她没有这么不堪，她没有选择这类行业，她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聊天，而不是以一个需要他人，依附他人的，好像总是低人一等的女份，那他们对她，是不是也不会像这样过分。

        “我知你想摆脱现在的日子，我也支持你努力往上爬，可你怎么能一声不吭跑去干这些？”

        李轻轻抬起，今晚无风无月，燥热的闷，让人心里好不自在。

        “那别人再怎么样咱们也是知知底的，李轻轻，你把你的傲气用错地方了。”

        又是这种半夜里的热，李轻轻额前出了汗，她又想起那碗该死的面，那碗得她眼泪鼻涕一脸的面。

        李轻轻哪还有多高的傲气啊。

        这次叶源星没有追上来，他没有理由，李轻轻也没有理由停下。

        手中的袋子重得吓人，还带着的温度，李轻轻突然问：“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李轻轻把手中的面递给他。

        叶源星听得直皱眉：“你是要吵架是吗？”

        他没有接。

        李轻轻扭开脸：“是你要和我吵架。”

        “什么？”叶源星没听清。

        李轻轻没想吵架，更没想和叶源星吵，他帮过她，也算她半个朋友。

        这不就又错了吗。

        “那为什么……”话停到半，叶源星像是觉得疼，他缓了一会儿才继续，“为什么要去这种事。”

        男人笑了：“你以为你是谁，李轻轻，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和你吵架这个事上，我有这个时间多赚点钱不行吗，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时间搞小动作去获得男人的关心？”

        那天的叶源星就蹲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他们是什么关系？女和拉条的啊，不清不白，连个正常的关系都不可能有。

        于是李轻轻转就走。

        朋友吗？可别人有要把你当朋友吗？

        连珠炮一样的问句轰得李轻轻耳边一片嘈杂，她动了动角，声音轻若蚊蝇：“那你介绍的又好到哪里去了……”

        叶楠星看着她。

        “李轻轻。”

        她不理他，只是把脸埋进碗里，然后他笑她，说她都要把鼻涕当面吃了。

        李轻轻却倔强得不肯再说一遍，但叶源星用脚指都能猜到她在说什么，男人叹气，语重心长地解释：

        “问你话呢，李轻轻。”

        “那你呢？”李轻轻抬，“你就是为了我好，你就全是对的吗？”

        “你说你也想过这种事会不会不德，那为什么你没有坚持到底？你知别人的份吗？你知别人的家庭吗？你以为你找上的是什么小白鼠吗？那万一又是个往你上烟的楚淮你又该怎么办？”

        想去分辨个对错，可他们之间哪有什么对错，要说错，那就是都错了，从一开始。

        他沉默片刻：“你真是没救了。”

        “李轻轻，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错了吗？好像是，可叶源星呢？难他就没有私心吗，他不也是想要从别人那里捞到钱吗。

        没有选择，选了其他的就是错，自己的就是错，怎么都是错。

        叶源星说得有理，但也没完全说对。

        李轻轻埋得更低。

鞋尖，上面沾了泥巴，脏兮兮的。

        “没有啊。”她说。

        都不知怎么就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的。

        “可是你在楚远棋不要我的时候笑得比谁都开心，你也知他只是玩我不把我当回事啊，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想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