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懒散地说,“前提是把录音给我,把所有东西都给我。”
“不……不行,我拿不到备份。”
德瑞克像是耸动了嘴角,眯起眼,语气变得危险,“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我也没在开玩笑。”
德瑞克脸上刚刚浮现的闲适也凝固了,“继续说。”
龚柔慕迎上他的目光,“所有的证据……我都成了电子档。”
德瑞克的脸色变了。
“我设置了一封定时的邮件,”她继续说,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如果明天上午九点之前,我没有用我的密码去取消它,这封邮件就会自动发送给所有主媒
、艺术评论家,还有……警察。”
“你疯了!?”德瑞克的声音陡然高,第一次显
出真正的恐慌,“你把自己的名声也搭进去了!”
“我一无所有,还怕失去什么?”龚柔慕扯出一个近乎是胜利者的微笑,“而你,德瑞克,你的一切都会被公开。你想过后果吗?”
德瑞克虚脱般地看着她,结艰难地
动了一下,“……好。”
他脸上的傲慢和掌控力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他意识到,暴力、威胁、甚至他妻子的冷酷,在这个冰冷的程序面前都毫无用。他第一次,失去了对她的所有控制。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敢保证。”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摆摆手,“以后你的学费我会打给你。”
“不用。”她拒绝得干脆利落。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金钱上的牵扯。
她不想用他的钱。
“我是你老师啊。” 德瑞克又出了那种熟悉的、和蔼的微笑,只是此刻看起来无比疲惫和虚伪。
“我走了,你还会收其他学生吗?”
他眼底笑意摇摇,“不会,他们都入不了我的眼。”
“要是有比我厉害的呢。”
“那你就会是她的师姐了。”
“你会像对我这样对她吗?”
这个问题像一针,刺破了两人之间伪装的平静。德瑞克似乎不想再陪她玩这种无聊的、探究真心的游戏,他选择用一句终结的话来结束对话,“我只会有你一个学生。”
龚柔慕对他的感情很复杂,除了家人,他是陪她长大最多的一个人。或者说,比家人还多。他是朋友,是父亲,也是老师……如果他没那些事的话。
后来,她甚至想把关于德瑞克不好的回忆像一场手术一样将其剔除,这样的话,脑子里对他只有纯粹的爱,或者纯粹的恨,都会轻松很多。
可她不到。
那个教她握笔的男人,和那个扯她发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回忆的血肉早已盘
错节,长在了一起,
本无法剥离。
房间里,暴怒的余温尚未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让她走了?”
“走了。”
女人轻哼一声,表示嘲讽。
“你不是真的想杀了她,对吧?”他望着拉开窗帘的女人。
女人没有回,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夜色。“目的达到了,过程还重要吗?”
“我会送她出国,以老师的名义资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