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龚柔慕没应声，装作家中没人。

        疼痛却延时传到大脑。这只是个小伤口，龚柔慕告诉自己。

        她只是站在门内，用尽全力，将那扇厚重的铜门猛地一拉。

        不是撒谎。

        龚柔慕把画册丢在一旁，抓起玄关的帆布包，拧开了门。

        门，关上了。

        是她妹妹的邮件，时间固定且内容单一，龚柔慕甚至不用点开闪烁的标志，就知内容。

        看时针转了角度。

        回复好邮件，起去冰箱拿出早餐。

        又把躺着地板上的四五个酒瓶都收好。

        透过习惯昏暗的光线，看了一样墙上的暗色浮绘的挂历。今天的日期，被铅笔圈了几圈，今天她真的没空。

        她看了眼默默转动的时钟，可现在不出门的话，门口的公交就又得等三个小时……

        龚柔慕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也像是不耐烦。她还是起，走了过去。

色的眼睛，此刻却漉漉地问，“下次，我会被你留在这里吗？”

        “安好，勿念。”

        龚柔慕在脑中迅速衡量了两种麻烦的危害等级，最终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决然，叹了口气。只好随手捡起本画册，拖着子把自己摔进沙发上，任凭钟表嘀嗒耗着时间。

        然而，她走到门边，却没有踏出去。

        一声巨响震得耳生疼。门里挤进来的最后一风，狠狠砸在高献的脸上，将他柔的黑发向后起，也散了他嘴角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

        起拿酒巾净伤口，再拿药用胶布缠好。

        抬手打碎了酒瓶，准备收拾狼藉，玻璃瓶又不经意划伤手指，血像有着时差一般缓缓从指肚溢出，亮晶晶又半粘稠，形成饱满的球状，不断变大，最终不能维持，继而落指尖，滴在破碎玻璃碎片上，玻璃碎片的表面。

        高献站在原地，垂着，金发垂下遮住他的面庞。心里问他自己，自己是不是也该庆幸，至少龚柔慕没有给他欺骗。

        三个小时，没有人会这么无聊的。

        “啪——”

        公式般的回复。

        高献嘴角又在暗中勾起。

        翌日。

        加斯好像没带伞。龚柔慕想着，他回去的样子，该会有多狼狈呢？

        “姐姐——”

        才反应过来渗进的寒意，感好像也更冷了。

        龚柔慕一直的回复。

        龚柔慕喝了一口冰凉的瓶装，透过半合着的浮雕天鹅绒窗帘，看上小小的玻璃阳台，窗外渐渐暗了下去，什么也看不清，从淅淅沥沥，听到雨声大了起来。

        摊上了这么个人。

        只有昨天的那人会这样叫她名字。

        可门外那个家伙，像一块粘在鞋底的糖，甩不掉。现在出门，肯定会听他一顿啰嗦，无异于主动走进一场冗长的、消耗心神的拉锯战。。

        没有回答。

        “我没带伞，”高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门口，拉开了那扇沉重的铜门。晚风立刻灌了进来，得他上的缎面外套鼓动不休，他站在风里，侧脸的线条显得格外单薄，“送送我，好吗？”

        半夜邮箱响起，在如漆的黑暗中闪烁了几下。

        又迟到三个小时，米勒又该骂她了。

        门外不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开门就是一张笑得过分灿烂的笑脸。高献中式暗纹衬衫，那份古板的沉郁在他上，竟被消解得只剩下少年气。龚柔慕在那一

        简介的邮箱界面，点击新邮件，里面没有附件，没有聊天，寥寥几个汉字，“近来好吗？”

        门外人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