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被一只颤抖的手猛地掀开一隙。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是命令,亦是最后一次通牒。
窗外,雨声依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几乎凝固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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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轻慢二字,我看是沈太傅更甚。”
他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先帝恩赐,关乎两家情谊,你拖延至今,于礼不合,于情有亏。此番待你你病愈,便择吉日完婚。”他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也趁机冲冲喜。”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老来子!
食盒砸落,汤药四溅。
是崔心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隙后!
屋内两人俱是一惊,瞬间看向门口。
他指着沈复,手指抖得厉害,咙里像是堵了什么,竟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剩下
重的
息。
沈复却已收回那冰冷的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嫌厌烦。
沈复的话,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剜在他的心口。
沈复微微一顿,随即抬起眼,直视着父亲,语气平缓,却字字如针:“沈太傅口中的‘情’,是指当年你欠下崔老将军那条命,私底下恳求先帝赐婚,用我的终去还的这份‘情谊’么?”
沈太傅脸色骤然剧变,像是被最隐秘的疮疤被猝然揭开!敲击扶手的动作猛地僵住,指节瞬间因用力而泛白,苍老的面微微抽搐。
短暂的沉默后,他深一口气,将话题拽向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这是他思虑重大决定时的习惯,“与崔家的婚事。不宜再拖。”
“也罢!朝堂之事,你自有主张。”
“你看看你的好事!”他愤愤离去。
他看着儿子眼中毫不掩饰的讥讽,那眼神酷似他早逝的亡妻,却冰冷得让他心寒窒息。
她猛地松开手,门帘落下,隔绝了视线。
!
他话锋陡然一转,“立业已至峰,你该当考虑成家了。”
“哐啷――!”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猛地从门外传来!
复的回答依旧简短冰冷,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予。
他声音陡然高,带着被揭穿的愠怒,继而
,“先帝赐婚,天恩浩
!崔家乃将门忠烈,与我沈家文武相济,门当
对。崔家小姐品貌俱佳,对你一片痴心,等你多年!你究竟有何不满?!”
沈太傅脸色骤然一变,敲击扶手的动作猛地停住,指节泛白。“放肆!”
“你!”
沈太傅看着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一无力感混杂着被轻视的愠怒涌上心
。
再拖下去,他沈家就会被议论成笑话。
沈复重新垂下眼睑,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此事无需再议。与崔家的婚约,我不日便会向陛下陈情,恳请解除。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他顿了顿,清晰地补充,“绝不牵连沈太傅,以及……沈家。”
“沈家的门楣,岂容你这般轻慢!”
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呵。”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踉跄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女惊慌的低呼,迅速消失在雨雾弥漫的回廊尽。
他声音徒然转冷,“太傅大人当年为遂己愿,强娶我心中所念之人时,可曾问过我有何不满?”
一而再再而三的婉拒,崔家已然不满多年。
“逆子!”沈太傅猛地站起 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