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屿仰面倒在地上，一手平放，另一手按着腰侧，仰望天，一脸放空：“天好蓝……”

        彼时林宜霈正专注地透过取景跟拍莫忘的背影，没跟太紧。人影躲闪错开间，她的视野外，那个飞天箱子正划出一完美的抛物线，命中注定般地朝她砸来。

        多米诺骨牌的坍塌以这一声响为终点。

        ………………

        ……

        人人人人人人之间，更乱了。着急看表演的无关路人像是失忆症，忘了一秒前的玩偶闹剧，水一般匆忙向场中心的舞台游移过去。

        ……

        ……

        她听见外一阵碰撞和尖叫，赶紧冲出来，第一时间扶起箱子里的人，离她最近的林宜霈。

和李浩然期待或者是不期待的那样――墨菲定律。

        吴思屿因为李浩然突然的卸力，跟着失控。所幸箱子只大不重，他还试图调整，只需向右后方跨出几步也许还能稳住。

        没摔的人人人人人们听见呼喊、纷纷抬去看，结果是下玩偶雨，接住一个两个狐狸兔子，深感幸运，嘴角浮出笑。

        第一张牌，李浩然被撞得重心歪了，不由自主地向左倒，手里的箱子被甩得高高一扬。

        好像下雨、或者是砸冰雹。

        …………

        “……”一声闷哼，他所有的试图都失败了，而且好痛。

        而林宜霈被敞口箱子关住，而后箱子发出尖声惨叫：“――我的相机！！”

        箱子没盖严，里面的东西开始掉出来几个，像是犯罪预告的名片。被砸到的人开始注意到这边。

        被绊的吴思屿不住重心了，向后，仰倒。倒地前，他眼睁睁看着手里的箱子腾空飞起，本能地一侧，试图用手臂和手腕迎向地面冲击，在那之前，后腰又撞上一个相对尖锐的东西。

        碰。

        与此同时，场上，舞台前突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紧凑炸裂的音乐，猛地响起，有排山倒海的气势――街舞社的表演上开始了。

        莫忘蹲下抱：“呜呜，球好弹……”

        ……

        箱子落地，兔子玩偶和狐狸玩偶像雨一样洒满一地。

        就在他迈步的瞬间，右猛地被什么绊住了――是人，是个只到他膝盖高度、躲闪不及的矮人。

        “……”

        四张多米诺骨牌――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撕拉，一个被淘汰掉的男生带着尖叫、猛地从摊位中被甩出来。六七十公斤的惯，不偏不倚，那人猛烈的颤颤巍巍撞上了李浩然微弱的颤颤巍巍。李浩然半个子失去了平衡。这颤颤巍巍像是果冻，传到箱子上，又从箱子传到吴思屿上。

        “……”

        ?

        莫忘看见人脚交错成一片重影，耳边声音是千丝万缕的混乱，好像走灯。她对游园会的设想，怎么可能会有脚之树林、飞天玩偶和尖叫箱子这一趴。

        ……

        “……”

        三十一个，有缘无份……

        ……

        莫忘也没想到，视野中预判好轨迹的人脚，突然发疯，脚后跟朝她踢来――她明明离那倒霉球就差一点。

        她痛。

        开始有人尖叫，因为有人相互碰撞又一起摔倒。又因为看见飞天箱子和漫天的粉色橘色玩偶，尖叫止住。

        吴思屿和李浩然都知要完了，但是他们不知这个要完的事情更像是多米诺骨牌摔倒。

        “……”

        而踢她的人像大山一样摔倒，她抬起手来护住，胳膊肘屈起的瞬间，到大山的侧边一角。

        李浩然踉跄几步，没摔，愣愣地看着飞天乱象，嘴里喃喃：“我的老天……”

        干！

        “砰――”

        “嗬！”撕名牌的肇事摊位里又冲出一个熟悉的影，张舒漫，宣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