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烂啊。

        姬菡芷打了一个嚏。

        “路障”中的一人经过闸机，吐出这句话。一排人团成团变成一群人，大家窃窃私语，你我皆是谜语人。

        她们把风甩在后，在路灯的金黄光下入汇聚的车海。夜幕深沉，天际的青光云割开属于夜晚的城市喧嚣，万家灯火衬托出凉夜的宁静，姬菡芷贴在李丽的上，寂寥星辉与初上华灯隔着防风面罩滤下柔和的光，在她的眼睛里淌。

        “芷儿你饿了吗？”

        两个女孩子导航最近的路，晚高峰的路线红色一片，到都是“堵”。姬菡芷好盔后坐在后面，帆布袋调整抽绳长度挂脖子上，熟练地抱住李丽的腰，和上次的手感相比，感觉她的腰又细了。

        距离地铁口不远的公交车站，在京务工的外地人员早已排起长队，等候回家线路的长途公交，有些是8开，有些是9开。

        然后她站定在旁边的红砖地上，晃了晃神。路边的车已经停到校门口，最扎眼的那几辆，八成都是外地牌照，并且没有一辆车是低于一百万的。

        最后姬菡芷总会说到什么“人生就是痛苦”、

        姬菡芷对机车一窍不通，但是看外表感觉也不便宜，李丽递给她盔，嘘寒问前先裹了裹自己上的衣，北方四月的夜里略微寒凉，两人的衣衫不算单薄。

        ——大厦的主人是婴儿，大厦里的人是牛。

        耳边只有风的声音。

        “那可不，我最近控制饮食来着，减脂效果更明显！你摸摸我胳膊，我还增肌了呢。”

        还有她的肚子咕咕叫。

        “这下看懂了吧？”

        “好耶！”

        “要不我问问隔校区的经学院怎么说？春季的篮球联谊球赛要开始了。”

        “lulu你又瘦了！”

        她打开帆布袋，看了一眼要交给学姐的材料，再次确定无误，才过安检扫码进地铁上路。

        “懂了懂了，这些车好陌生啊，之前都没见过。”

        “哎，你们外国语学院有吗？”

        “你妈的！臭傻，吃你爹的弔吧！”

        姬菡芷听他们说话，如坐针毡，可她明明站着，也感觉上有虫子在爬，令人不适的玩笑话，揭开表面里面莫须有的黄色谣言。

        “你随便进一辆车不就有的吃？上面吃了吃下面……”

        那群人的玩笑话与稽气氛一哄而散，在饥饿感的作用下，烦躁纠正大脑的食，转移话题关于晚饭的选择。

        “何止没见过啊……我妈说了，越是奇形怪状的车，越要远离。”

        李丽把姬菡芷放到最近的地铁站，依依不舍别，然后独自返程，远去的轰鸣声撕裂大地与长空的静谧，完全消失前的寥寥余音裹挟着寒凉。

        人海里沉默的，星光沉没在眼中。

        她如此感慨，卷来卷去，不如会投胎。

        “——我们院可不这样！”

        她远离那群人，走了几步来到人满为患的候车区，已经被那些恶臭伪人的风言风语影响，虽然没有扯到自己的学院，但还是没了好心情，于是内心下意识祈祷待会儿李丽可千万不要开个太张扬的车来接她。

        谢天谢地，炸街之声炸未炸，路交通控与限速起了作用——李丽骑着鬼火来的。

        “那你不如问问音美哈哈哈哈！”

        “晚上吃啥呀？”

岔路口，姬菡芷的力已经恢复完全，于是她看准时机冲出去，抄近往学校正门的方向继续奔跑，终于来到刷脸闸机，抬杠的一瞬往外走，车水龙照进眼底。

        “lulu酱！lulu我在这！”姬菡芷边招手边向路牙子上走，心里的石落了地，不知名的妇羞辱也随着好姐妹的到来烟消云散。

        “芷儿我们出发啦！”

        往市区走的路程不算近，一个钟半个钟的车程。姬菡芷倒了几趟线，出站后接着步行，终于在学姐下班之前到达其工作的大楼，灯火通明，放眼望去，每一片明亮的玻璃幕墙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加班”。

        两小无猜，也是两家关系好。李丽和姬菡芷从幼儿园时期开始就成为玩伴，打小的青梅，伴随双方的九年义务教育，直到高中一个砸钱进国际班打算出国，另一个去了封闭军事化的“考试工厂”，联系不可抗力中断，最后又都考回家乡，这段关系才继续如儿时那般坚韧。

        恶意满满的，又是如此真实。

        “离多远啊？这不‘那啥’专业的女的还上赶着送吗？”

        她自诩自己倒不是三观多正的人，光是大一这一学年，八人寝住了六个人，说话一针见血看透本质和传播悲观负能量没少让室友们难受，本来大学生活第一年已经够了，存在伪人同学组织和教师的现实已经折磨她们遍鳞伤，在宿舍里还要受到二次折磨，所以室友们陆续练出反甲，并且随机刷新点子王和瓜田搬运工，关上宿舍门就是劲爆的吃瓜吐槽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