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昀深第一次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医院的电视机里再次重复上一次的悲剧，母亲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儿痛哭，跪在地上大喊：“为什么，为什么啊……我的孩子才八岁啊……”

        何昀深笑笑，目光移到面前的溪。

        -      番外1：我们与恶的距离（上）      完      -

        群众对这个判决显然是相当不满意的。

        “他不应该那样子！”

        他抬一眼就看到刻在医院墙上的四个红色大字――“医者仁心”，突然觉得无上讽刺。

        “……你不再当医生了？”

        可他发现现实与他的理想背而驰，凶手好像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犯下重罪却只被判短短一年，别说死刑，连个五年十年都没有。

        如果当初他没有救下凶手，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他的病人。

        简颐君就在站在他的旁边，神情可能比他的心情更平静。

        何昀深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一年后，大家以为凶手会改过自新，大家不到把他关更久至少希望他别再残害更多人，别再危害社会。

        过往的罪与业，在成为病人的这一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发现了，他的医术再高，也只能救人上的病。

        可是普通百姓的感受，没人会在意。

        可是，这件事被爆出来后，立即激起了受害方群众的愤怒。

        “嗯。开一家……非传统医院。”

        他开始不断地去思考，生命的意义。

        为了躲避风，也为了也让自己静养一段时间，何昀深主动向医院申请了辞职。

        “开医院？”

        ……

        如果当初他气点拒绝医院的规定，是不是现在的他其实更受人尊崇？

        而人心上的病，他难以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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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幼女的凶手，抢救成功了。

        本难移，凶手出来后继续作威作福，杀了第二名幼女。

对是错的事。

        “他可以选择不救的！为了自己拿更多钱救下这种畜生，他就是披着人的畜生医生！”

        他走到医院附近的花园，看着里面的小溪，突然觉得心情好平静。

        所幸的是几日后医闹终于消停，但很长一段时间，何昀深都没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何昀深期盼的是，凶手被救活以后，能够得到法律的制裁，从此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而被害的幼女，却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作为救下畜生的畜生医生何昀深，你是否该承担责任？”

        他没办法阻止人群的恶意，更没办法脱离自己医生的职业来看待病人。他只知，无论是凶手还是受害人，上了他的手术室就只有一个份――

        “这种人渣为什么能继续活，为什么那个无辜的小女孩却死掉了？”

        他们围在市中心第三医院的门口，说何昀深是杀犯的合谋，他们朝他泼粪、泼汽油、泼辣椒水，不堪入耳的话回在他的耳边，人的恶让何昀深在一夜之间全然承受。

        何昀深只觉得外面好吵。

        他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走哪儿都被人吐唾沫。

        作为病人，安心给医生治疗就好。

        可显然，事态的发展并不是人们希望的那样。

        他可以继续活下来。

        “……你有什么感想吗？”

        “也不是，只是不当这家医院的而已。”

        因为凶手伤势严重，这次何昀深奇迹般地救活了他，使他在医院的地位更高了，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找他治疗，他的收入也越来越高。

        “我打算自己开家医院。”

        “今后，我可能不会再当这里的医生了吧。”何昀深说，“我申请成为高校的医学教授，教书育人，让他们成为比我更优秀的医生。”

        而作为医生，所能的只是给病人最好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