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迟疑了几秒，转去货架取药：“等着。”

        直到后传来车辆的鸣笛声，她才回过神，转朝着附近的药店寻去。许听跑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药铺，急匆匆地冲进去，还没平复呼，就慌乱地比划着：“止血药，有人了很多血。”

        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着袋子的手紧了紧，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走到路灯下，他拆开袋子，白色的塑料袋上沾着几个模糊的血手印。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几眼，江頖将袋子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手在衣服上随意搓了搓，抽出夹在包装盒上的纸条。泛黄又糙的纸张上，用铅笔写着三个字：“药，止血。”

        走在街上时，许听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风过时，她并不觉得这风透着凉意，舒坦的心情逐渐攀升。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帮助别人，心里满是难以言喻的自豪，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愉悦的情绪让她忘了低这件事。

        “当初多生一个不就是以防这种情况吗？现在倒好，徐瑾礼要带徐驰出国，你说，江家未来的产业怎么办？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像样的继承人，你却要和徐瑾礼离婚，让他带着徐驰跑到国外养老？”

        他残破不堪的人生只剩下这个字了。江頖收起纸条揣进兜，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窗时，路过的街景让他隐隐约约又闻到了那熟悉的清香。

        “来，绷带和酒都在里面，你赶紧带着人去医院看看，听懂了吗？”店员把一个白色塑料袋递给她，反复叮嘱。

        店员看着她疑惑地问：“什么？”

        藏在墙后的那双脚往后挪了挪，布料摩地面的声音夹杂在江頖的脚步声里，墙上的砖块上落下一淡淡的血色指印，角落里的苔藓长得正茂密。

        店员看了一眼便明白了，皱着眉问：“人在哪里？你得带他过来包扎才行。”

        一听到这话，老妇人瞬间炸，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刺耳的声波划破江頖的神经，上的血块似乎化了，他已经懒得去辩解安些什么了：“江頖能和

        许听的额上沁满了汗水，初春的风拂过她的脸庞，忘却的脚印她一步一步地朝巷口跑去，她藏在路旁的角落里，光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颀长。许听平稳了一下心，耳朵贴在墙沿上，确认里面还有动静，深一口气，将药袋用力抛了进去。她不敢往里看，只能屏住呼听着里面的声响，直到听到塑料袋被拿起的窸窣声，才悄悄后退了几步，转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地上散落的几块斑驳血迹，吓得许听猛地抬四张望。路灯没有探进的胡同深。许听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影，她不敢再往前迈一步。许听站在光线与黑暗的交界，她听到巷子里传来羸弱的呼声，许听后退了两步，直到完全站在路灯下，急促的呼才逐渐平稳。她一时间分不清，里面是陷阱，还是呼救。

        与此同时，江頖已经从后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站在台阶上，他清晰地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争吵声，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忙于翻译文件的人，的外婆正在指责他的母亲。模糊的视线里，江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一幕，耳边嗡嗡的吵闹声让他烦躁不已。

下，能感受到里面棱角分明的形状。江頖背上书包，一瘸一拐地朝老树的方向走去。

        “包扎，我会。”许听连忙点，用手语补充。

        许听深一口气，掏出随携带的小本子，飞快地写下：“止痛药，血，有人很多了。”

        许听半知半解地点了点，用手语说了句：“谢谢”，又朝店员深深鞠了一躬，抱着药袋就朝着那条小巷跑去。

        许听在原地焦急地踱步，脑袋里飞速回忆着刚才跑过来的路况，生怕记错了回去的路。

        江宁终于停下手中的工作，抬看向面前的母亲，语气不耐烦地呵斥：“妈，你闹够没有？不是还有江頖吗？”

        几十分钟前，许听刚从废品回收站出来。她今天卖了不少废品，攥着口袋里的零钱，打算去菜市场买点新鲜蔬菜回去。街上的行人都只顾着赶路，没有人特意留意到她，这让许听瞬间放松了不少。她用余光悄悄打量着路过的人，观察他们的神情、模仿他们的口型，各种嘈杂的声音落进耳中，她把语言转换藏在发里，矮小的躯藏匿在人群之中，不仔细看，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许听的嘴角微微翘起来，心里的雀跃快要溢出来，一不留神就走岔了路，拐进了一条陌生的小巷。

        铅笔的粉尘还未完全褪去，江頖拿起纸条挡在眼前，光线照在字迹上，眼睫上凝结的血块模糊了他的视线，抬仰望时，只看清了“药”。

        当江頖的左脚踏进路灯的光晕里时，那阵清香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