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怕他不信，又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芝瑶姐？你睡了吗？”

        “闻先生。”

        声音很小，年纪跟她一样大，已经是歇息的时候了，在她门外叫她，这孩子就是娣娣。

        兰侨看了陈芝瑶一眼，目光连在她那张脸上，冷哼一声，拉着那两位女佣聊了起来。

        林太太今天回来特别早，心情很好的模样，还从外带了糖让老凤妈给每人都分点。

        陈芝瑶就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过一会儿那声音没有了。

        芝瑶，芝瑶…她心里记着这个名字。

        她跟林太太不对付，如今又仗着闻先生爱，也知这家里的人都看不惯她，不是真心依她，自觉在这里无依无靠，就跟那浮萍没什么两样。

        但说过之后闻先生却没有再回过她。她见好就收也不多说了，只当他记在心上。

        兰侨看着陈芝瑶的脸，“别人使唤得了你，我使唤不了？”

        “我叫她，她不听，我说叫她来帮我倒杯水，她不应，”她说，“一来二去，你说她还不是故意？”

        “有些贱货，像是乡下来的，人家施舍几块破糖就着发什么。”

        闻先生听她说，眉越紧越深，“你说陈芝瑶？”

        她把地上的一件件捡起来，一边听着兰侨在那骂：

        陈芝瑶給林太太打扫房间的时候还听到了兰侨跟两个女佣的对话。

        闻先生眉紧皱。

        “怎么，你有什么不愿意？”

        陈芝瑶看着丢给自己的兰侨的内衣内，衣裳，袜子。

        他绕过她嘴里的‘女主人’只想罚罚些小喽啰好让她不那么吵闹。

        “哪些女佣？”

        “我来这里，连个提行李的人都没有，一个个都拿我当死人……”

        ……

私下里佣人们也就说她是比下人好不到哪去。

        “什么死人？”

        但是第二天……

        兰侨见他有些恼怒了，委屈得不得了，“那些女佣，都拿我当空气，背地里说我比一般主子脾气大，我本来想跟太太好好相，也不被当自家人。”

        但这话里有话，两个女佣也是没敢吃那糖。

        兰侨说，“我不记得。”

        給两个新佣人也分了，但就是没给六姨太分。

        她从前没人说这些话，这回两个女佣来了，关上门，芝瑶猜想她没少说林太太坏话。

        兰侨开口就提了两个人，但起初那一个她只是一句话略过了，唯独到了后这个。

        “天生就该没脸的东西就不要学着别人挂什么脸。”

        昨晚她同闻先生两个一番云雨后，对他说，“我这醒了，睡了，总不能就这么苦等你回来……”

        陈芝瑶抱着脏衣转出门，刚下楼忽然就碰到了一个上楼的人，她看着铮亮的鞋，这才抬起来。

        要说这家里誰最拿六姨太当‘死人’那就是林太太，她自从骂了兰侨才那一回以后就不理睬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