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肖惟动了一下。她有些僵地伸出手，拿起两人座位之间的那桶爆米花，递到程予今面前。

        电影落幕，灯光亮起。两人随着人默默往外走。

        终于，罪人伏法，正义得到了声张，女主角在人群的鲜花和赞誉中，微笑着走向康庄大。

        肖惟的手顿在半空，几秒后，有些讪讪地收了回去，她自己也没吃，只是把爆米花桶放回了原。

        引擎声中，程予今轻轻开口，声音几乎被淹没：“我知。”

        肖惟沉默了片刻，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转过脸，迎上程予今的目光，坦然承认：“是的。”

        “....吃吗？”她的声音在电影音效的掩盖下，有些糊不清。

        她说完，拧动车钥匙发动了车子。

        黑暗中，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紧张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这电影的内容，像一面镜子，映照着她们之间最尖锐、最无法调和的矛盾。

        回到车上，肖惟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她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忽然说了一句：“电影里的都是假的。”

        当剧情进展到为律师的女主角为了正义，为了枉死的受害者，不惜以个人之力挑战庞大的权贵系时，程予今的不自觉地绷紧了。她能感觉到，旁的肖惟也在那一瞬间了一口气。

        程予今垂眼看了看那桶金黄的爆米花，又抬眼看向屏幕。屏幕上，女主正在法庭上慷慨陈词。她摇了摇：“....不用了。”

        “现实中，没有哪个律师能像她那样赢。”肖惟继续说，“那种理想主义的结局，只存在于电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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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公寓的地下车库，程予今没有立刻下车，她转过，看着前方的肖惟，问：“你是想告诉我，我曾经所信仰的一切，都是幼稚的童话。而只有依靠你，才能够得到所谓的保护，甚至.....才能让那些恶人付出代价。是吗？”

        灯光暗下，电影开始。是一典型的律政题材影片，节奏紧凑，法庭上的交锋很激烈。

        “那就看这。”肖惟拿出手机，利落地作着，“下午四点半那场，我现在订票。”

        到了电影院，肖惟停好车，取票、进场、找到位置，整个过程肖惟都显得有些生疏。她似乎不太习惯这种普通的约会程，和程予今几乎没有交，更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

        两人出门了，肖惟开车载着程予今。车内气氛有些沉闷，程予今一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正襟危坐，目光直视屏幕，像是都被剧情深深引。但她们的语言却出卖了彼此──程予今的双手一直紧紧攥着放在膝盖上；而肖惟的双臂则始终交叉抱在前，一个典型的防御姿态。

几秒，才回：“....都可以，你定吧。”

        程予今系安全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