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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惟在客厅里呆坐到中午。阳光透过窗
,照着满室的狼藉,也照出她内心的荒芜。
她鬼使神差地,再次推开客房的那扇门。
程予今依旧维持着那个自我保护的蜷缩姿势。肖惟沉默地站了许久,然后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脆弱和疲惫,坐到床侧,俯下
,想要抱住那
伤痕累累的
──她只是想确认她还安好,也想要汲取一点点温度。
她的手掌刚
碰到程予今的肩膀时,本应虚弱无力的人猛地翻
!一
冰冷尖锐的物
瞬间抵上了肖惟的
咙!
是早上被打碎的那个碗的瓷片!参差的边缘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程予今握着瓷片,眼睛里面汹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将肖惟烧穿。她呼
急促,
口剧烈起伏,一字一顿从齿
中挤出警告:
“别、碰、我。”
瓷片的尖端已经刺破了
肤,一丝细微的刺痛感混合着深深的寒意,沿着脊椎窜上肖惟的大脑。
肖惟僵住了。完全僵住了。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灭
的清醒。
在这一瞬间,她全都明白了。
她以为的拥抱,在程予今眼里,是又一次侵犯的信号。她所有自以为是的情感纠葛和占有不甘,在对方那里,不过是一次次侵犯、囚禁、伤害。她亲手把一个人
到了宁可同归于尽,也再不肯被她
碰一下的地步。
她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她所谓的拥抱,也不过是在重复她最熟悉的占有模式。此刻,程予今不再是那个她想要征服的鲜活个
,而成了她自
暴
本
最清晰的映
。这块瓷片,划开的不仅是她的
肤,更是她一直以来的自我欺骗。
她缓缓地直起
,向后退了一步。
瓷片离开了她的
咙,但那
寒意已经留在了那里。
程予今依旧死死地盯着她,握着瓷片的手因为用力和紧张而剧烈颤抖,但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仿佛只要肖惟再靠近一步,她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割下去。
肖惟看着她,看着这个她曾经以为可以完全掌控的人,看着这双只剩下决绝恨意的眼睛。她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干涩、苍凉,充满了无尽的自嘲。
继续囚禁、折磨下去,又能得到什么?更多的恨意吗?这只会有一种结局,两败俱伤的毁灭。
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一种从灵魂深
涌上来,吞噬一切的虚无。
她退后一步,又一步,然后轻轻地带上门。
客厅里,她抱着酒瓶蹲在墙角,一口接一口地灌。直到吐得昏天暗地,吐到胃里空空如也,她才抱着膝盖,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哑着嗓子笑了一声,又一声,最后笑成了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干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