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的妻子(九)
车窗外的liu光溢彩被深色玻璃过滤,只剩下模糊而扭曲的光斑,在男人俊秀却毫无表情的脸上无声hua过。
车内一片死寂,隔绝了城市的喧嚣。
那副温run如玉、令人如沐春风的面ju,此刻被彻底摘下,丢弃在无人的角落。
他的脸像一张jing1心雕琢却失了魂的石膏像,透不出一丝光亮,只有眼底深chu1翻涌着无法言说的疲惫与冰冷的空dong。
车子悄无声息地hua入郊区一片隐蔽园林的深chu1,最终停在一栋通ti洁白、造型简洁的建筑前。
“到了,晗少。”司机的声音带着恭敬。
高晗推开车门,夜风裹挟着寒意侵入单薄的衣衫。
他并未立刻迈步,只是微微侧首,声音低沉平直,毫无波澜:“国外那边,盯紧点。有任何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晗少。”司机立刻应声,垂首的姿态谦卑。
高晗不再言语,转shen踏上通往白色小楼的台阶。
门厅灯光惨白,映照着他栗色的短发和过于苍白的侧脸。
早已等候在此的医护人员,脸上带着焦虑。
“晗少!您可来了!”为首的女护工语速急促,额角沁着细汗,“夫人她……她情况非常不稳定,极度躁动,我们……我们几个人都按不住!她又开始……又开始尝试伤害自己了……”话语间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和后怕。
高晗的脚步没有停顿,目光甚至没有在对方脸上聚焦,仿佛那些焦灼的汇报只是掠过耳畔的风声。
他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像冰冷的金属摩ca:“打过镇定剂了?”
“打过了!醒来后药效刚过,就又……比之前更厉害了!”护工chuan着气,试图跟上他迅捷的步伐。
高晗没有再问,也没有回应。
他径直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在走廊尽tou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停下脚步。
门内,一片狼藉的景象透过门feng无声地传递出来。
如同困兽般的凄厉尖叫断断续续,混杂着物品被猛烈撞击、碎裂的刺耳噪音。
高晗面无表情地推开门。
房间内刚经历了一场风暴。
监护仪qi被cu暴地推倒在地,屏幕碎裂,导线纠缠;药瓶、水杯的碎片铺满了地毯;窗帘被扯下大半,歪斜地垂挂着。
几个shen形健壮的护工,正满tou大汗地合力将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人死死按压在凌乱的床上。
那女人披散着枯槁的长发,tou颅疯狂地左右摆动,hou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嚎。
那张扭曲到变形的脸上,依稀还能辨认出曾经温婉秀丽的轮廓,此刻却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狰狞。
她的手腕和脚踝已被坚韧的束缚带牢牢固定在床栏上,但她仍在剧烈地挣扎,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每一次扭动都带着要将自己彻底撕裂的绝望。
一个护士拿着注she1qi,找准时机,jing1准而迅速地刺入她因挣扎而绷紧的手臂肌肉。
强效的镇定剂被缓缓推入。
女人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嘶吼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han糊不清的呜咽。
那双布满血丝、空dong而疯狂的眼睛,像是耗尽了所有燃料的灯盏,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最终被沉重的眼pi覆盖。
她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xiong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像一ju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高晗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眼神漠然。
那些医护人员如释重负,tanruan在一旁chuan息,有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满地的狼藉碎片。
他们经过高晗shen边时,都微微鞠躬示意,带着敬畏。
高晗只是轻微地点了下tou,算是回应。
直到房间被大致清理出可供下脚的空间,他才迈步走进去。
他径直走到床边,拖过一张椅子坐下,目光落在母亲沉睡的脸上。
药物作用下的她,面容呈现出一种难得的平静。
那些暴戾、疯狂、扭曲的线条被抚平,恢复了记忆里那个温婉女人的轮廓。
长长的睫mao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呼xi轻浅。
高晗只是看着。
眼前这张平静的脸,曾无数次在他面前瞬间切换成另一张面孔――
因迷恋那个叫高霆的男人而癫狂,又因被反复抛弃而绝望的母亲。
当那个男人消失在她的世界,留下的只有无法承受的崩溃和无chu1宣xie的滔天怨毒。
而他,这个她与那个男人唯一的联系,便成了她所有负面情绪最直接的宣xie口。
“废物!都是因为你!他才不要我!”“你怎么不去死!”“你就是个错误!”
伴随着的,还有失控时掐在他胳膊上的青紫指痕,摔过来的碗碟碎片划破的额角……
那时他不懂,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害怕的甚至不是疼痛,而是她眼中那种冰冷的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