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从一场漫长而混乱的噩梦中惊醒。

        他有些僵地松开一直虚握着笔的手指，指尖冰凉。

        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双清亮的黑眸，此刻空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寂。

        监考老师宣布可以离场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传来。

        他迟缓地站起，动作带着一种被掏空后的麻木，随着沉默而涌动的人，机械地向外挪动脚步。

        燕师附中的校门外，人攒动，喧嚣扑面而来。

        翘首以盼的各校领队老师、教练们焦急地张望着。

        贺寻的影刚出现在门口，明德中学的副校长洪绍和两位竞赛教练便立刻围了上来。

        洪绍目光带着关切和期待，上下打量着贺寻，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高：“怎么样？难度如何？发挥得怎么样？”

        贺寻抬起脸。

        苍白的脸上，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倏然绽放，灿烂得如同夏日正午最炽烈的阳光，毫无阴霾。

        他声音清朗，带着令人信服的轻松：“您放心，今年的题目难度很适中，对我们明德的水平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洪绍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长长吁出一口气，脸上绽开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用力地拍了拍贺寻的肩膀，带着欣赏和亲昵：“好小子！我就知！考得不错吧？”

        洪绍是数学教研组长，也是贺寻的启蒙恩师，正是他慧眼识珠，将毫无竞赛基础的贺寻引入竞赛之路。

        看着这个天赋异禀、进步神速的“珍宝”，洪绍的喜爱与看重溢于言表。

        贺寻脸上那无懈可击的笑容纹丝不动，甚至更明亮了些，微微颔首。

        走上学校的大巴，贺寻径直走向靠窗的位置坐下。

        很快，车厢里便像是煮沸的水，喧腾起来。

        其他参加考试的学生迫不及待地涌向贺寻的座位，将他围得水不通。

        一张张脸上写满了热切、焦虑和求知。

        “寻神！最后那组合题你用的什么方法？”

        “填空题第三题的答案是不是号3？”

        “几何辅助线怎么添的？快讲讲思路！”

        被十几个人团团包围，贺寻脸上没有丝毫烦躁或不耐。

        那副极亲和力的友善笑容始终挂在嘴角。

        他微微侧，目光扫过围拢的同学，那双黑眸在解释时显得异常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