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抱着电话,背景是冰冷的墙
和那个兔子水杯。
“嗯……”贺琳的声音终于
出一丝真实的鼻音,像一只远飞的鸟,在提及归巢时终于收起了伪装,
出片刻的脆弱,“我也好想你,特别特别想……”这低语轻不可闻,带着
重的思念。
但下一秒,她又迅速扬起了语调,掩盖了那瞬间的
弱,“好啦好啦,我得去敷个面
拯救一下这张被英国天气摧残的脸了!晚上还得去琴房练琴呢!你也要乖乖的哦!按时吃饭,不准熬夜!……嗯,晚安,阿辞!”
通话结束的忙音响起,像一
被骤然剪断的弦。
贺琳握着尚有余温的手机,维持着那个姿势,呆呆地坐在床沿,仿佛魂魄也被那忙音带走了。
屏幕暗了下去,她下意识地又按亮。
手机的
纸,是两张笑得毫无阴霾的脸。
照片里,是五年前的夏天。
深栗色长发的女孩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长裙,
形纤瘦得仿佛能被风带走。
她清秀的脸上带着温
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盛满了快乐。
旁边,穿着张扬红色同款长裙的贺琳,
材已然高挑,五官比起现在虽显青涩,那份明艳却已初
锋芒。
她笑容灿烂,紧紧地搂着
边的女孩,两人的脸颊亲昵地贴在一起,阳光透过树叶的
隙洒在她们
上,定格下亲密无间的瞬间。
贺琳的指尖轻轻抚过屏幕上女孩的笑脸,眼底翻涌的
烈思念、深沉的愧疚和无法排遣的难过,将她淹没。
两年多了。
七百多个日夜,她缺席在阿辞生命中最需要陪伴的时光里。
只有这断断续续的电话,和偶尔信号不佳的视频,才能短暂地连接起她们被大洋隔开的世界。
最初那段被思念啃噬得昼夜难眠的日子,她无数次蜷缩在陌生的宿舍床上,被巨大的恐慌攫住:
她是不是错了?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不知能否实现的梦想,就自私地抛下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们曾约定,要
彼此的唯一,永远不分开。
可她食言了。
她不放心阿辞。
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她甚至……在走投无路之下,将阿辞托付给了那个从小到大都疏离冷淡的弟弟照顾。
他?他怎么会懂阿辞?
他怎么会像她那样,毫无保留地、感同
受地去爱那个伤痕累累的灵魂?
除了她,这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理解阿辞。
阿辞对她,亦是如此。
她们是彼此唯一的救赎和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