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欺负比自己小的人，”她的语速很快，像连珠炮一样砸过去，“真不要脸！真没教养！”

        温辞紧绷着脸，冷哼一声，下巴微抬：“吧！”

        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痛楚，盖过了所有的疲惫。

        贺寻忍着膝盖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被她搀扶着，走到不远的树荫长椅边坐下。

        她伸出手，扶住贺寻细瘦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阳光下，那个不久前还安静坐在树荫下的深栗色尾女孩，此刻正站在他旁，张开纤细的胳膊，像一株突然地而起的小树苗，拦住了那几个比她高出一个不止的男孩的去路。

        她额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白皙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向他歉！”

        空气凝固了一瞬。

        “……”

        她那双显得有些清冷的眼睛，此刻正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为首的那个大孩子。

        不仅那几个大孩子愣住了，连贺寻也呆住了。

        她的口微微起伏，“你们爸妈怎么教你们的？！教你们出来欺负别人吗？！就你们这样的！书读得再好，以后上了社会也是废物！也是垃圾！败类！”

        女孩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但立刻站稳了脚跟。

        贺寻连忙用力点，沾着泪痕和灰尘的小脸上满是信任和依赖。

        那几个大男孩如蒙大赦，抱着篮球，也不回地逃离了篮球场，仿佛后有恶鬼在追赶。

        温辞转过，脸上那人的愤怒和锐利迅速褪去。

        一声闷响，他结结实实地摔在了糙的水泥地上。

        他再次迈开酸沉重的双，视线因为剧烈的息和刺目的阳光而开始模糊、晃动。

        他低下，看到自己撑在糙地面上的左手掌心，蹭破了一块，血丝正从破损慢慢渗出，混合着灰尘，显得格外狼狈。

        屁刚挨到椅面，掌心膝盖的刺痛感再次鲜明地传来，让他忍不住又倒了一口冷气，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要决堤的趋势。

        委屈的呜咽声从咙深不受控制地溢出。

        “太蠢了吧！我就说别带这个病秧子玩！”

        她一口气说完，自己也有些气吁吁，白皙的脸颊更红了，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的

        “就是，真扫兴！一点用都没有！”

        就在这时――

        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更加用力地反推了那个男孩一下，声音比刚才更加响亮：“我记住你们的样子了！你们都是淮小的学生吧？我现在就去找你们的班主任！把你们干的好事全告诉他！看你们爸妈回家不打死你们！”

        温辞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乱跑。我回家去拿碘伏和创可贴，很快就回来。”

        那几个大孩子似乎觉得无趣了，抱着篮球，一边继续嘲笑着他“病秧子”、“没用”，一边准备离开。

        那颗橘红色的篮球在他视野里跃着。

        一带着明显怒意的声音，骤然划破了那些刺耳的哄笑。

        脚下一，瞬间失去平衡。

        他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却只是让它们更大颗地落下来，砸在的地面上，留下深色的圆点。

        膝盖传来更剧烈的疼痛，出的肤同样是一片血糊糊的伤。

        他凭着本能，朝着那个方向用尽全力扑了过去――

        他挣扎着想撑起，手臂却因为脱力和疼痛而微微发抖。

        在他有限的印象里，她总是安静的，坐在贺琳边。

        那几个大孩子被她劈盖脸的斥责骂懵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为首的男孩恼羞成怒，猛地伸手推了女孩的肩膀一下：“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教训我们！”

        砰！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温辞姐姐。

        “站住！”

        她的眼神很认真，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眼泪无法控制地涌了上来，迅速在眼眶里蓄积。

        “刚才你不是耍他耍得开心吗？”

        他必须撑下去。

        他转过，恶狠狠地瞪着还趴在地上的贺寻，咬牙切齿地从牙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紧接着，刺耳的哄笑声像炸雷一样响起。

        贺寻趴在地上，细小的碎石粒硌着掌心破的伤口，带来清晰的刺痛。

        世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蝉鸣和远模糊的孩童嬉闹声。

结。

        其他几个男孩也像被掐住了脖子，慌忙跟着低歉：“对不起！”“对不起！”

        为首那个又转向温辞，语气里带着色厉内荏：“行了吧？……你别跟老师说！”

        “哈哈哈哈！平地摔！你们看见没？他刚才那姿势，像不像只笨鸭子？”

        贺寻泪眼朦胧地抬起。

        她快步走到贺寻边，蹲下，声音放得又轻又柔：“来，能起来吗？我们去那边椅子上坐着。”

        为首的那个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中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