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最初被他引，飞蛾扑火般陷入这场注定艰难的感情，不就是因为他上拥有着你早已遗失、也从未真正拥有过的东西吗？

        那种坦的明亮，那种无需证明的自信，那种对世界抱有善意的赤诚……他是你想成为却永远无法成为的那种人。

        现在，你更加清楚地知，那条路早已对你关闭。

        但至少，在此刻，从这个少年破碎的哽咽和真诚的叙述里，你得以窥见一点模糊的过去――

        你也可以不是父母眼中那个只会题还不好的机，不是同学眼中那个沉闷无趣的木人，不是吕复口中那个注定是社会渣滓的失败品。

        你相信他对你的喜欢，是真心实意的。

        你也愿意相信，自己并非真的一无是。

        至少，你曾经也成为过别人眼中向往的光，至少你曾经的付出与陪伴，并非全然是一厢情愿的可笑独角戏。

        但是――

        你缓缓进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转过，目光平静地看向旁紧张得屏住呼的少年。

        “但是，”你的声音清晰起来，带着一种冷的决绝，“我无法原谅你的迟钝，你作为男朋友的……失职。”

        贺寻的脸色瞬间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

        他漂亮的微微张开，似乎想急切地辩解什么，或是哀求什么，却发不出任何一个完整的音节，只剩下破碎的气音。

        你在心里想，这就是他和贺琳最本的区别。

        如果是贺琳在这里，你无需任何伪装，可以将所有最不堪的委屈、最琐碎的不安都倾倒给她。

        她理解你所有难以启齿的感和痛楚，她会用那种心疼与愤怒的眼神看着你，骂你傻，然后用力抱紧你。

        她的存在本，就是你的情感锚点，是你的勇气来源。

        如果她在……

        你是不是就不会在那些孤立无援的时刻，一步步退让，一点点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最终变成现在这副连自己都厌恶的、充满怨恨与嫉妒的模样？

        最初的你，只是怯懦自卑而已。

        后来的你，却因为这段烈到灼伤彼此的感情，变得面目全非。

        那些因他而起的猜疑、不安、嫉妒，日夜啃噬着你，让你再也看不清自己。

        心底划过一阵尖锐的刺痛，你强迫自己继续说完，语气冷寂而坚定：“无论原因是什么，我都无法接受。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了。”

        贺寻的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像你预想中那样情绪失控地大哭或争辩。

        他只是颓然地垂下了，额抵在屈起的膝盖上。

        过了好久，他才用一种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重鼻音的声音说：

        “我知的……姐姐……没关系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令人心惊的卑微祈求：“你可以……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一个工……无论是什么用的……只要……别把我从你边赶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