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父母的名字从陌生人口中说出，叶蓁蓁面色骤然沉下，像被及了最感的伤口。

        爸，妈，你们在广省过得好吗？

        她重重点了点，低下，重新握紧镰刀，用力割向纠缠的杂草。

        两批知青加上农场的一些骨干，几十号人挤在屋里，煤油灯的光晕摇曳，人声混杂着烟草和汗水的味，气氛热烈。

        “叶蓁蓁。”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唤她名字。

        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刻意避开的目光，让她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许砚书站在她后，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吓到你了？”

        叶蓁蓁猝不及防，      吓得子猛一抖，回过去。

        屋外，夜色清冷。

        两人都没注意到，他们后不远的墙角阴影里，胡寅懒洋洋地斜倚着墙，皱起了眉。

        又或者……那只狐狸是照着他的样子变的？毕竟，这个京市来的胡知青的确漂亮得过分。

        她眼眶微微发热，一想起思念的亲人，心间便充满酸涩。

        她打断他，口气冷：“抱歉，我不想聊这个。”

        西北初冬的夜风带着凛冽的寒意，穿透她单薄的衣衫，让她打了个哆嗦。

        “不是，还早呢，里正热火朝天。”许砚书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他看过照片的，虽然照片上的少女现在长大了，但绝不会认错。名字也对得上……

        叶蓁蓁缩在女知青堆的角落里，听着周围欢声笑语，却感觉自己像个透明的局外人。

        晚上，欢迎会在知青点的大食堂举行。

        说完，不再看许砚书一眼，转快步走回食堂。

        少女抱紧双臂，望着远模糊的山峦轮廓，心涌上一难以言喻的孤寂。

        **

合？

        “找我？”叶蓁蓁狐疑地蹙眉，“我们……认识吗？”

        “没……没事。”叶蓁蓁定了定神，“许知青，是里面要结束了，王队长让你来找我？”

        许砚书愣在原地，看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满脸不解。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许砚书笑了笑，语气肯定，“你父亲是叶知秋，母亲是苏青，对吧？他们都是同大的教授……”

        没多久，她便找借口溜出食堂。

        她明明就是叶老师的女儿啊……

        一弯残月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洒下稀薄而寒凉的银辉。

        他只是想借着旧识的关系与她拉近距离，却没想到适得其反。

        这样一想，叶蓁蓁心中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