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子里的孩子，生了病，爹娘不给吃药只喂符水，”苗先生语气平缓，但还是带了几分嫌恶，“结果为了今日的祭祀就这么把孩子丢在家里不不顾，孩子病得本就严重，没人照顾更是难受，竟得小小一个人，独自跑到我院里求救。”

        “既然如此，您既然知晓水源污染，也知对方偷了您的方子，可您为什么不――”

        “他会个屁，”苗先生忽地笑了一声，全是对对方的嘲讽，“你去把他那方子翻出来，上面还有我开方子打瞌睡时无意间滴在纸上的墨渍呢。”

        “你没瞧见他们的神官大人？”

        这村子颜子衿其实不愿多待，正起告辞，忽听见床铺那边传来孩子的咳嗽声，便见苗先生脸色一变，急忙起走过去。

        “这是……”

        “他只是个混江湖的，会些把戏而已，”苗先生开口，“他见这村子水源不净，便造了个什么‘污土娘娘’降罪，唬得这群村民为了信他，连家底都翻干净。”

        “难不成那个江湖骗子有什么法子，能令大家对他这般信服？”

        颜子衿见状下意识跟过去，只见一个女童侧躺在床上，枕边是刚呕出的药汁，她剧烈咳嗽着，看起来被呛得不轻。

        “但是没有证据是谁人所为，也找不出缘由，村民们被他哄骗这么多年，也不信污染一说。”

        “您也说此水源不干净。”

        “这匣子在此留不得，你记得带走便是。”

匣子里静静放着一块玉佩，上好的羊脂玉，雕琢成青鸾盘旋的模样，光是工就看得出不是出自凡家之手。

        “他手里的方子是您的？”

        “这倒不是，确实是正经药方，药材也好找，去村外田地里寻一寻就有。”

        “这药对你剂量还是大了些。”苗先生替女童去嘴角污渍，将她抱去另一干净的床铺躺下。

        “我是个医生，只救人，不济人。若他们来找我，我就治，他们不来，我也没那么多力去他们信什么‘娘娘’‘老君’。”苗先生说着替女童掩紧了被子，“你看，这么多年了，我和他们相安无事不是好的？”

        “有人在此怪力乱神惑乱人心，既然如此，为何官府不？”

        只是看到这玉佩，苗先生眼中神色微微一变，一丝黯然悄然闪过，他默然将玉佩拿起揣在怀中，旋即起走到桌案前，将早已写好的一沓纸张放回到匣中。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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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不过是些土方，治好了就是娘娘赐福，治不好就是心不诚，总有说法。”苗先生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不过几年前他倒是有了新法子，治好的人越来越多，信他的自然也多了。”

        “那人竟然也会医术？”

        “先生这村子……”听出来苗先生话里的意思，颜子衿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这村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颜子衿默默将匣子收回交给奉玉拿好，与长公主说的大差不差，这苗先生确实不怎么会在意多问别的事，完成的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快。

        “我本来在此待得安静，要是被那些落在钱眼里的看到这么贵重的匣子，少不得以为我还有别的，要来打扰追要，烦。”

        “什么法子，难不成又是什么偏房土法？”

        “因为不乱。”苗先生看着颜子衿，眼中则是对她太过年轻的无奈，“一个不乱的村子，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自然是见到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