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不能让这场春日宴顺利举行,更不能让沈晏清如愿娶妻!
她越说越激动,气息不稳:“侯府规矩大,长房嫡母若要拿
我们母子,我们孤儿寡母,如何反抗?将来孩子生下来,是叫他认我这个没用的娘,还是去讨好那位掌家的嫡母?若大哥……若大哥有了自己的嫡子,我们这孩子,又算什么呢?恐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母亲,与其让孩子生下来受人白眼,看人脸色,艰难求生,甚至可能……可能被人暗中害了去,不如……不如儿媳现在就带着他去了,一了百了!也免得将来受那无穷无尽的苦楚!”
她隐约觉得,沈晏清这次突然“顺从”母亲的意思,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侯府开枝散叶,也不仅仅是为了缓解老夫人的盼孙心切。
更重要的是,意味着她将更难接近沈晏清。
意味着她这个“二房遗孀”将彻底边缘化,甚至可能在新妇入主中馈后,连现有的这点特殊待遇都保不住。
老夫人一怔,随即拍着她的手安
:“是有这么回事,晏清是该成家了,家里有个主事的,你也多个照应,将来孩子出生,也有个正经的嫡母教导……”
这是他沉默的反击。
宁幽猛的睁开眼,察觉出一丝危机来。
沈晏清要娶妻?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侯府将迎来一个名正言顺、地位稳固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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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办一场盛大的春日宴,遍请京中适龄的名门贵女,名为赏花叙旧,实则是要为大爷沈晏清相看一位门当
对的当家主母。
她松开老夫人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泪水涟涟:“大哥若是娶了高门贵女,那位新大嫂,年轻貌美,家世显赫,一进门便是这侯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而我呢?一个死了丈夫、无依无靠的寡妇,还拖着个遗腹子……届时,新大嫂会怎么看我?会怎么看待这个并非她所出、却被您所疼爱的孩子?”
甚至,老夫人在与心腹嬷嬷闲谈时已透出话风:“晏清年纪不小了,侯府也需要个正经的女主人来
持。如今他二弟……唉,好在留下一点血脉,等新妇进门,若能早些生下嫡子,与幽儿腹中的孩儿也是个伴儿,咱们侯府才算真的热闹起来,我也能安心闭眼了。”
说着,她竟挣扎着要下床,眼神决绝地看向不远
的桌角
子,一副真要寻死的模样。
“母亲!”宁幽猛地抬起泪眼,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您为大哥打算,自然是好的,可是……可是您想过儿媳吗?想过儿媳腹中这没爹的孩子吗?”
老夫人立刻慌了:“我的儿,这是怎么了?可是
子不舒服?还是下人们伺候得不周到?”
趁着给老夫人请安,宁幽没有像往常一样喜笑颜开地应和,而是默默垂泪,神情凄楚。
宁幽摇
,眼泪却掉得更凶,她握住老夫人的手,冰凉颤抖:“母亲……儿媳听说,您和大爷……要办春日宴,要为大哥……选一位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