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轉就走，腳步甚至有些倉促，只想快點離開這裡。後的賀景陽似乎沒料到你的反應，愣了一下，隨即幾步就追了上來，輕鬆地與你並肩而行。

        後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充滿活力的叫喊聲，打斷了你的甜蜜時光。那聲音由遠及近，還夾雜著篮球拍打地面的規律聲響。你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只見一個高大矯健的影正朝著你的方向跑來。

        「抱著什麼寝貝啊，神神秘秘的。還在為下午的事不高興？我以為你們學生最喜歡體育課了。」

        他轉過，靠著檔案櫃，語氣平穩地將話題引開，臉上掛著一貫的溫和微笑，彷彿剛才賀景陽的話只是過的一陣風。

        賀景陽一個漂亮的轉，將篮球夾在腋下，滿頭大汗地站在你面前，臉上是那副你早已習慣的、陽光燦爛的笑容，汗水順著他利落的短髮落，停在分明的下顎線上。

還在研究學生啊？我說你對這班也真是太用心了，特別是對某幾個。」

        你將照片貼在口，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為他而瘋狂的心聲，一想到這是他專門為你拍擺的姿勢，一甜膩的喜悅就從心底湧上，讓你忍不住笑了出來。

        「跟你沒關係。」你跑的很快。

        他斜眼看著沈以安，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但又似乎隱藏著些什麼。沈以安聞言，只是不緊不慢地將你的資料夾合上，放回檔案櫃鎖好，整個動作行雲水，沒有絲毫慌亂。

        直到轉過街角，再也看不見場的方向，你才終於敢稍稍放慢腳步，口因急促的呼而劇烈起伏著。你緊了緊懷裡的紙袋，彷彿那樣就能獲得一絲安全感。

        他很快就恢復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語氣聽起來像是真的接受了你的理由，但他那雙明的眼睛卻還是好奇地在你緊抱著的紙袋上打轉，顯然對裡面的東西充滿了興趣。

        「嘿！同學，這麼晚了還在這裡發什麼呆啊？」

        他的聲音從後傳來，帶著一絲莫名其妙和急切。你腳下的步子沒有絲毫停頓，只想盡快將他甩在後，心聲在耳邊響得轟隆作響，分不清是因為跑得太快，還是因為心虛。

        你不敢在店裡久留，接過照片就匆匆跑出來，像個懷抱著絕世珍寶的小賊。走到河濱公園的長椅上，你才小心翼翼地坐下，深一口氣，緊張又期待地打開了紙袋。

        「我不喜歡運動。」

        「喔…這樣啊。」

        你那句「跟你沒關係」像是一顆小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賀景陽明顯被你這突然而激烈的反應嚇了一。他看著你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時間竟忘了追上去，只能站在原地。

        他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似乎正在快速地消化這個意料之外的狀況。空氣中出現短暫的尷尬，他跟著你走了幾步，篮球在他指間靈活地轉動著，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以為你還在因為課上的事情鬧彆扭，試圖用開玩笑的語氣緩和氣氛。他沒有再多問，只是將篮球從左手換到右手，用一種不著痕跡的步調合著你的速度。

        照片的沖洗效果很好，陽光下的沈以安，連髮絲都泛著柔和的光暈，他嘴角的笑意溫和得恰到好處，就連他上那件樸素的襯衫，都因為是穿在他上而顯得格外好看。你忍不住用指腹輕輕撫過照片上他的臉頰，彷彿能感受到他體溫。

        「那這個呢？總能告訴我了吧？看起來很棒的樣子。」

        「欸…不是，同學，你跑那麼快什麼啊！」

        你小心翼翼地將這張新照片夾進隨攜帶的小相本裡，這本子已經被你得滿滿當當，每一頁都是沈以安的影。從他上課時專注的側臉，到他在運動會上穿著運動服的樣子，再到今天這張專為你而生的溫柔笑容。

        「好吧，那就算了。總不能你不喜歡的事。」

        你撫摸著相本光的封面，內心因為這次的收穫而感到無比富足。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河邊的風帶著一絲涼意拂著你的臉頰，你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心裡像是燃著一團溫的火。

        「要不要打一場？就當是體育老師我賠罪了。」

        他的呼還帶著運動後的微，但語氣卻輕鬆得像是剛完熱。他歪著頭看你，目光在你緊緊抱在懷裡的紙袋上停留了片刻。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你不敢回頭，只能感覺到那充滿疑惑的目光一直牢牢地釘在你的背上。他沒有再追上來，但那聲音卻像是黏在了你上一樣，讓你無法忽略。

        夕陽將回家的路徑染成溫的橘紅色，你抱著懷裡那袋尚有餘溫的照片，心臟得比跑完八百公尺還要快。這家開在巷子裡的老照相館，老闆娘早就認得你了，每次看到你來，她都會笑著說一句：「又是來洗你們那個很帥的老師吧？」）

        賀景陽因你這句直接又冷淡的回答，明顯地停頓了一下，那張總是掛著陽光笑容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他大概從沒聽過學生這麼直白地拒絕他最引以為傲的邀請。

        「喂，等等我啊，跑這麼快什麼。」

        「你那班學生下週不是要體能測驗？不去想想怎麼對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