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同學們，今天先跑個幾圈。跑完的來這邊領籃球，自由活動！」

        「沈書同學，跑完步別走太遠，老師有話跟妳說。」

        賀景陽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對上沈以安那雙沉靜的眼睛，所有勸阻的話都嚥了回去。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濕漉漉的頭髮，在辦公室裡踱了兩步。

        他用洪亮的聲音宣布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徑直走到妳的面前，高大的影完全遮蔽了妳頭頂的陽光。妳緊張地著衣角，不敢抬頭看他。

        隔天午後，燥熱的空氣籠罩著整個場，陽光毫不留情地曬在柏油跑上，蒸騰出扭曲的熱氣。體育課的哨聲尖銳地響起，同學們懶洋洋地站成幾排，妳躲在隊伍的最後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希望能把自己縮成一個不起眼的小點。

        賀景陽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想說的話都變得無力。他從來沒見過沈以安這樣，對一個學生投入如此多的關注，甚至到了不惜代價的地步。

        沈以安放下茶杯，打斷了賀景陽的驚呼，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認真。他看著賀景陽，眼神深邃。

        「我知，我知你最清楚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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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個情況，不繳學費就讀不下去了。」

        沈以安只是平靜地搖了搖頭，那個動作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肯定。他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清脆的一聲輕響，在安靜的辦公室裡格外清晰。

        「幫助學生我也知，但你這樣……她會不會誤會什麼啊？那丫頭看起來不太一樣，你這麼，壓力太大了。」

        「這樣吧，下次體育課，我多關照關照她，讓她多運動，汗，心情也會比較好！對不對？體健康了，讀書才更有神嘛！」

        他的語氣轉為輕快，像是在開玩笑，但眼神卻十分認真。他決定，既然無法阻止沈以安，那至少他得幫朋友想辦法分擔一些。那個叫沈書的女孩，他得好好看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值得以安到這個地步。

        一個高大的影逆著光走了過來，熟悉的陽光氣息在靠近，賀景陽抱著籃球，嘴角掛著燦爛的笑容，目光卻準地鎖定了妳。妳的心臟漏了一拍，下意識地往後面的同學後又躲了躲。

        賀景陽嘆了口氣，攤了攤手，臉上重新掛上他那陽光爽朗的笑容，只是眼底的擔憂並未散去。他走到沈以安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

        「以安，你……」

        「我不會讓妳有壓力的。」

        「我知自己在什麼。」

        賀景陽看著沈以安那不容置喙的側臉，心裡湧上一複雜的情緒。他了解沈以安，這個人向來溫和穩重，事從不衝動，但一旦下定決心，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這樣投注在一個學生上，本不是單純的「師長關懷」能解釋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並沒有落在賀景陽上，而是重新飄向了窗外場的方向，仿佛在對某個遠方的人低語，又像是在對自己出承諾。那溫柔的眉眼間，籠罩著一層賀景陽看不懂的複雜情緒，既有心疼，又有著一絲義無反顧的決心。

        「不過說真的，你一個人扛著這些也太辛苦了。學費可不是小錢，雖然你不在乎，但我看著也心疼啊。」

        「這只是幫助學生，景陽，妳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