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你眼裡瞬間熄滅的光和湧上的酸澀。
你的沉默和瞬間黯淡的眼神,他全都看在眼裡。他立刻意識到自己那句「責任」說得有多麼不合時宜,多麼傷人。他想解釋,想告訴你不是那樣的,可話到嘴邊卻變得笨拙不堪。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急切地開口,捧著你臉的手卻不知
該如何安放,只能徒勞地想讓你抬頭看著他,「我是說,妳是學生,所以我理應保護妳,但……但那不是全
的原因。」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這在他
上是極少見的。他看著你愈發低垂的腦袋,心如刀割。他恨自己,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連一句溫柔的話都說不好。他只想讓你相信他,卻親手把你推得更遠了。
「沈書
,妳看著我。」他再次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
,「對我來說,妳從來不只是……從來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他頓了頓,艱難地將那句話說完,「妳是特別的。」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音由遠及近,打破了樓梯間裡凝滯而緊張的氣氛。趙曉芸的
影出現在轉角,她臉上帶著職業
的溫柔微笑,但在看到你們如此親密的姿勢時,笑容僵
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你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猛地意識到現在的場景有多麼不妥。你連忙從沈以安的懷中掙脫,慌亂地向後退了好幾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那雙剛剛還滿是心疼和深情的眼眸,此刻在你眼中只剩下了尷尬與恐懼。
「以安?我剛才去辦公室沒找到你,猜你可能在這裡。」趙曉芸的聲音恢復了自然,她微笑著走上前,目光卻若有似無地掃過你紅著的眼眶和沈以安緊繃的表情。
你
本不敢看他們任何一個人,低下頭,轉
就跑。你幾乎是用盡了全
的力氣,飛快地衝下樓梯,只想逃離這個讓你窒息的地方。
後傳來沈以安焦急的呼喊聲,但你不敢回頭,也無力回頭,心裡只剩下那句「你只是個普通的學生」在無限迴圈。
「書
!」沈以安急切地喊出你的名字,伸出手想抓住你,卻只抓到一片空氣。他看著你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眉頭死死地皺在一起,滿是懊惱與無力。
沈以安的目光死死盯著你消失的方向,拳頭在
側悄然握緊,骨節因用力而泛白。
後趙曉芸的嘆息聲將他從追出去的衝動中拉了回來。他深
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怒火與無措,轉過
時臉上已是一片冰冷的平靜,彷彿剛剛那個滿心焦慮的人不是他。
「她被她爸爸打了,我只是關心她。」
他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平穩,像是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但緊抿的
線和眼底無法掩蓋的陰鬱,卻洩漏了他內心的波濤。他刻意將「關心」這個詞說得很重,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告誡。
「是嗎?」趙曉芸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她走上前,目光落在沈以安緊握的拳頭上,「以安,我知
你心軟,對學生總是多一份關愛。但她……你不覺得你這樣太過火了嗎?傳出去,對你、對她,都不好。」
「傳出去?」沈以安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他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諷刺,「一個學生在家裡被親生父親毆打,我們
老師的,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傳出去好不好聽?曉芸,我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