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灰飞烟灭。

        大约意识到了我的抗拒，李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悻悻地撤了手，安分地躺在了我的边。

        而我却在下一刻，看见了如同倒影般的、另一个自己。

        因为……小唯不见了。

        下雪了。

        他还太年轻，甚至本还是个孩子。而我因为多年孤一人，自然而然地比他更能面对这些。

        原来大寒已至。

        别墅前的花园里堆了两个雪人，它们被打扮成了圣诞老公公和圣诞老婆婆的模样，上还缠绕着彩灯串，发出绚丽的圣诞光芒。

        李恣是李唯的姐姐。在我当上灰姑娘的第一天，她就特地过来嘲笑了我。

        只是与平时的若即若离不同，此刻他听起来是这样的炽热，仿佛有着无限的爱与温柔，

        李唯没有再阻拦，只是转过面向我这一侧，然后挽住了我的腰。

        我不知李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只知他拒绝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坐上了李家飞往R国的私人飞机。

        “……西西。”

        你有没有曾经为一个人拼过老命？

        然而李恣眼神里的嘲弄却愈发烈。她好像手握着遥控，只是在等待着什么机会，便将已经坐上火药桶的我轰然引爆。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

        但又也许，他也可以小伏低，成为裙下之臣，只是那尾摇曳红裙的女主人不是此时的我而已。

        那是一面平平无奇的墙，却开了一扇富有古韵的窗，透过明净的玻璃，隐隐可见一抹雪光。

        就像童话书翻到了最末页，在生下了孩子后，灰姑娘嫁入世家豪门的故事也迎来了最终回的高。

        我这么想着，于是低声下气地请求李恣帮我办了护照。

        我很不会跟华族打交，好在李唯总会维护我。

        “她太没用了……别的女人生孩子，那是拴住了男人的心……她生孩子，啧，还生了俩，把少爷得连家都不回了……”

        然后，我听到了李唯的声音。

        雪下的很大，几乎迷住了我的眼睛，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

        我甚至没有哀求挽留他的机会。但是他的父母却总认为是我吓坏了他。

        我背了过去。

        我走出机场，伸出手，雪花落在我的掌心上，转瞬化。

        “你怎么能这么相信，李唯是因为……你，才走的呢？”

        就像是梦魇般的，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天空灰蒙蒙的，就像已经不眠不休几昼夜的我。我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向司机报出了我的目的地。

        只两个字，就让我从僵到了脚。

        我没有发作，却也没有了困意，只安静地看着对面的墙。

        他就倚在窗边，背对着我，没有看到我向他雀跃的挥手。

        我孤一人，踏上了异国他乡的土地。

        那是连司机都会有些惊讶的、富豪云集的别墅群。

        这些本来与我毫无交集，但在一个月前，我刚生下了我的两个孩子——

        我将最后一件厚外套装进了行李箱。李恣坐在沙发上，她端起了一杯佣人奉上的红茶，

        16

        也许是像癞蛤蟆一样的、沉重而丑陋的腹吓坏了他。

        她叫李夕，是李唯父母的养女。

        我要把李唯带回来。

        15

        好在我的外语不错，很快就找到了李唯在R国的别墅。

        她的眼神总带着若有似无的讥讽，仿佛在透过我向另一个人宣战。

        粉碎了他的幻念。

        虽然李家有保姆照顾，但李瑾和李瑜总在哭，闲言碎语也无不在——

        我有过。

        原来已经是平安夜了。

        “夕夕。”

        但他总要接受这些，也总会接受这些。

        我百口莫辩，毕竟是我情绪波动太过的缘故。

        那是一栋很漂亮的别墅。

        14

        我没有细想李恣的话。

        “平安夜快乐，”

        我下了计程车，向司机了谢，又从包里取出了记事本，按照上面的地址一路找过去。

        李瑾和李瑜。

        下雪了。

        别墅里的灯亮了起来。

揣摩一次心意。

        李唯很喜欢她，准确地说，李唯一直都很喜欢她。

        13

        孩子们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双胞胎出生时，因为早产加上难产，两个孩子的质就很不好。李家二老大为光火，认为是我害了两个孩子。

        抑或是——

        18

        “郁西，你怎么能这么自信呢？”

        就比如，那修长的食指覆上了我的，描摹着那朱红的轮廓，却在昏黄的灯翳里，沉沦而残忍地吐出最温柔的呢喃：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