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注视着我,仿佛背诵什么般,认真:
那是我们最剑弩张的时候,尽
一切都来自我的幻想,如今旧事重提,更是倍感羞愧。
我猛地抬起眼,果然李唯正偷偷地打量着我。
真……不愧是当年帝都的高考状元。
我抬起手,对准记忆里的肉,狠狠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我侧过脸,看向李唯。
可以啊李唯,又给我开始偷换概念了是吧?小可怜装的这么娴熟,看来最近坏事没少哈?
我咽下了最后两个字。它们太过骨悚然,我甚至不敢说出口。
他是指跨年时在古都饭店提到过的那个抽象画大师。
他的脸上出了一丝尴尬,手也从我的后颈
撤了下来,随后端起甜品塔里的栗子小
糕,
盖弥彰地递给了我。
我牢牢地盯住了他。
他低下,贴在我的耳畔。雪松的气息浮动,抚平了夏夜的悸动。
大约是为世家贵公子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李唯在鉴赏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
我点了点,转过
去。
“西西,你不是说过吗?只要我不带走小瑾和小瑜,就不会……杀了我。”
这似乎是新拍回来的一幅画。撕裂的画布上,绘出半天半海的场景,一夕阳铺于其中,深橘浅蓝,明暗相间。
总之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可是,难你不怕被我当作假想敌,在半夜三更被我……”
“这也是杰?波洛的作品,他一生都为解离症所困,但也正因此,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比如这幅画,我们看到的是天空和大海,他描绘的却是时间与永恒,或者说……生命与死亡。”
“你只是看到了与别人不一样的世界……还记得杰?波洛吗?”
我重重地清了清嗓子,立刻开捋起了袖子――
他的眼神很温柔,仿佛淌在夏夜里的月光。
……杀掉。
李唯的眼神飘向了我,见我正瞧着他,立刻装模作样地弯下了刚才还得笔直的腰。
我垂下了眼眸。
我嗫嚅着说出了最后的两个字。
“我可能患有妄想障碍,李唯,这是神分裂的症状,我可能是个……疯子。”
我看不出时间与永恒,也看不出生命与死亡。
鉴于李同学的巧言善辩,我对他的家教从来就是讲的过就开口,讲不过就动手。
我环顾四周,厅内佣人们都低下了,似乎憋笑憋的很辛苦。
我的确对他了很多过分的事。
好家伙。
“与其说是艺术家创造了这世上的杰作,倒不如说这些艺术家才是杰作本――就像你一样。你们总可以看到世界的另一面,而我要通过你们的眼睛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全貌……所以对我来说,西西,你不是疯子,而是这个世界的杰作……最好的杰作。”
李唯的脸上浮出一抹失落来。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提出离婚时说的话。
我抓住了他的领口,着他看向了我,浅色的家居服泛着柔光,显出格外的乖巧――
他的眼内掠过诧色。随后抬起手,安地抚摸起我的后颈。
我眯起了眼睛。
“嘶……”
很好,李唯,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我甩起了手。
他的掌心很温,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后颈。
等等。
浅色的眸底闪过瞬间的心虚,不动声色地飘忽了过去。
当时我以为他要带走小瑾和小瑜,心急如焚才脱口而出……
不对吧?
我们同时倒了一口凉气。
“说!还骗过我什么!”
我恶声恶气。
可惜我只是个泯然众人的俗人。
我明明说的是只要他带走小瑾和小瑜,我就会杀了他。他变了个充分必要条件,就把自己从主动加害换成被动受害了?
“你不是,西西。”
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这段时间趁我脑子不好可给你能耐坏了是吧?
他不吝于用最华丽的辞藻来修饰我,尽我们都知
……这是善意的谎言。
好样的李唯,Kathy都没你能演,你不进娱乐圈真是屈才了。
她才怀疑过这个人脑子有病。
“为什么这么问?”
这家伙倒是自律,腰间居然一点赘肉都没有,硌的我手都疼。
十七年……不对,今年已经是十八年了,一大把年纪的老男人,跟我装什么懵懂少年。
他转过,看向了两侧
龛之间、那高约两层楼的巨幅画作,水晶泡泡球吊灯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照亮了棉花糖沙发后方的背景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