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停靠的军用吉普车内，关上车门的男人后仰靠在靠背上。他动了动手指解开前两粒金属纽扣，烦躁地左右拉扯松开，闭眼徐徐吐出一口浊气。

可爱。

他看见刚开口后又上抿的人，懊恼地无声叹了口气。

“将军。”

“大少爷。”

一黑色军装的男人材伟岸，英姿熠熠，只是慢慢隆起的眉宇让他雕塑般完美的相貌染上一丝暴戾。

“好，”姚良抬，看见男人锋利的结上下动，薄开合：“坐我的车？”

他独特的气质留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反而忽略了其冷俊的面容――以至于很久以后在春元巷，他见到那个清隽少年时，竟没觉察到他们相似的轮廓相貌。

――西服有些紧了，也很后悔系了领带，他想要松开，只为得一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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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慈善宴会，姚良弹了一首钢琴曲，为接下来的觥筹交错起个开场。

“什么？”姚良听见似冰块过咙的声音，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把心里所想的说出口了。

“我叫姚良。”姚良主动地说。

“我的意思是……呃……”奇怪的人是自己才对，对于这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他慢热的外壳却自发褪去，说出来的话也不受控制了，“可以一起吃个饭吗？”，太过熟悉的一句话，形形色色的人都对他说过，但现在他却调换份了邀请的一方。

“有点……太快了。”姚良无法，拍了拍全程只专心致志看着前窗、

他们对视不到一秒，他就垂下眼睑，然后从薄里听不出语调起伏地吐出这句话。

姚良一说完就后悔了，如此轻佻，就连最浪的公子哥也不会在对话两句后就如此单刀直入相邀。

沉默在两人一米的距离间转，又被同时打破。

店门口的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响起，原地的姚良眨了眨眼。

姚良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看见严屹时惊奇避讳的目光，他只注意到今天他穿的便服，选色浅，款式新，被他高大壮的躯撑起来，却失去了它本来绅士的温柔风格。

“是你……”三个声音同时发出，姚良的你字还未说完，男人却毫不停顿地与他肩而过，仿佛本不认识他。

“我……”

“恩。”男人应了一声，不知是听见名字后发呆，还是连自己才学不久，脑子里还热乎着的社交礼仪都忘了，时隔一分钟才急切地补救，“严屹。”

奇怪的人，奇怪至极。昨天还是一副漠视的样子，今天却主动走上前来同自己搭话。

姚良咬了咬，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剧烈激的眸。

刚好与付完钱提着口袋的人对视上。

“弹得……很好听。”糟糕至极的搭讪，连礼貌的主语都忘了加。

“你……”

“谢谢。”他对他微笑，可惜低垂着眼的人错失了这次心悸。

还是简短至极的，跟那个冷冰冰的“”字一样，只是――

明明之前都不会去注意这些微小细节的，但他凝睇住他薄红的耳尖，心里陡然充盈了一种轻飘飘的、像吃到早熟果子时的酸胀过去后，牙回泛起甜丝丝的感觉。

他没想到，看起来凛然不苟的严屹，会顺着他荒唐的话题继续下去，而自己，正坐在他的副驾上。

但他似乎不记得他了――就算第二天他们再次相遇。

五搭讪

他记住他，是因为眉宇间独一无二的郁躁，交织了不动如山的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