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清淡而平稳，这样断言人生死的事，被他说得极为寡淡，仿佛只是一件稀松平常、不值得挂念的小事。

许书铭慢慢说，钟闻天背靠着栏杆，拧着眉，目光灼灼地盯着许书铭的侧脸。

si  m  i  s  h  u  wu.  c  o  m

许书铭闻言淡淡一笑，他倏地转过眼睛看向钟闻天，从钟闻天的角度，能看到许书铭的脸一半隐藏在迷茫的夜色里，一半浸着昏黄的光线，这让他俊秀的五官显得格外清晰，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眸透着幽深冰冷的微光。

许书铭背对着走廊，双手搭在栏杆上，眺望着医院对面的夜景。钟闻天左右看看，这个角落很安静，他们这儿一层是单间病房，所以床位不算紧张，没有产生病患和家属为了一张床位就挤到走廊上将就一晚的情况。

“你要是觉得我的太过分，大可以替她向我报复。虽然你一直说你不喜欢她，但是她总归是你女儿的母亲，你即使不为她感到伤心，如果你女儿为此而难过，想必你也不好受吧。”

彬彬有礼的模样，脸上没有遮掩地出十分惊讶的神情。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让她死，我只是想让她尝一尝失去生命的滋味，她对别人的生命如此轻视，当儿戏一般。那就让她自己试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温慢慢从上剥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受。”

“……有一次，我父亲的突然极恶化，医生直接对我下达了病危通知书。父亲从急诊室出来就待在重症室，我看着父亲上插满了透明细，很怕他就此一睡不醒，再也醒不过来。然而，看着父亲这么痛苦，我又毫无办法。压抑到极致，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一会儿，一抬，袁楚川

“她不会死的。”许书铭声音带着一摄人的冷静，“你不信？”

许书铭却忽然一笑，：“你要是信了，就不会来找我了。”

“蔡倩妍没死吧？”许书铭的声音轻轻在夜色里散开。

钟闻天听到他这儿，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没有想你对你什么。”

许书铭把钟闻天带到走廊尽的阳台上，这会儿天色暗下来，一盏贴着墙的圆灯散发出蒙蒙的昏黄光线，时节已经入夏，一些不知从哪儿飞来的飞蛾黏在灯罩上，发出细小的啪嗒声，它们盲目地、拼命地扑闪着翅膀想穿过灯罩，完全不知自己是在作无用功。

钟闻天沉默着，不摇也不点。

许书铭听得不禁偏过看了钟闻天一眼，然后伸出手指向了自己面前那副巨型海报。

他停了一停，又转过脸，微微仰着脖子，看向医院对面楼悬挂着的巨幅广告牌。他的视线停在那广告牌上的明星上，微微出神，声音带着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迷茫。

“看到那个新换上来的明星了吗？在此之前，放在那儿的面孔是袁楚川。他实在太红了，这张巨型海报从我父亲转到这家医院起，就一直挂在那儿。不什么时候，只要来医院，抬起就能袁楚川对我灿烂的微笑着。”

这让钟闻天心不快，不待他脸上带出情绪，许书铭已经毫不在意地转过，继续朝外走。

钟闻天看着他的侧脸，脸色一瞬间十分难看，他声音低沉：“如果她今天真的停了呼，那你一宗教唆杀人、甚至故意杀人罪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