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脊背发凉，忍不住喊了一声：“皇兄！”

许敛想起见过的那些被强行产的女子，长长的铁钳子进下，生生把还未成型的胎儿夹出来。那些女子五脏受损多半都活不了多久。

百无聊赖地在树下仰看天。

李抒澜喜静，他中洒扫的人收拾干净后就会离开。李抒澜牵着许敛的手带他进去，许敛看到了窗前的梨木大桌，他第一次来此时就撕烂了桌上的纸。那时李抒澜轻轻皱起了好看的眉，问他是不是不喜欢。

许敛环顾左右无人，冲上去把他扑了个满怀：“抒澜！”

许敛掌心轻轻拢着那一捧蝴蝶，心中像是有什么发了芽，在蝴蝶蹁跹中疯长，温的花一朵朵绽开，把心口填得满满的，把所有痛苦和酸涩都挤出来，让它们再无容之地。

皇上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看到李抒澜吻上许敛小腹的瞬间他就被一无名的痛苦怒火彻底冲垮了理智，冲上去把许敛狠狠扔在地上，剑要把许敛腹中孩子死。

许敛心中其实是害怕的，可他实在装厌了那个柔弱的样子，即便害怕也要让自己出有恃无恐的嚣张神情，开口嘲讽：“皇兄是生气我坏了别人的孩子，还是生气我怀了抒澜的孩子？”

许敛手心冰冷，额上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抓住方公公，眼中噙着泪水：

许敛破罐子破摔地回望过去，用得意的眼神。

这声带了哭腔的皇兄让皇上微微顿住了脚步，但并未开口也不曾回，大步向门外走去。

方公公忙让女去太医院问什么样的方子药力最猛，决不能对许敛用那等残忍的法子。

中常有女被皇上临幸，这等孩子留不得。于是堕胎一事中老太监们都十分熟练。

李抒澜捧起一串蝴蝶轻轻放在许敛掌心，柔声说：“敛儿，是晚了些，可我想送给你，你要不要？”

皇上站在窗外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是暴戾的怒火和杀意。

许敛开心地点点，跟着李抒澜躲开人们，到了李抒澜居住的地方。

皇上握紧拳的手因为太用力而泛白，他闭上眼睛不去看许敛挑衅的神情，努力克制住一剑把这小混从后穿的冲动，冷冷地说：“给皇后煎一碗红花，若是打不了，就用你们自己的办法。”

李抒澜蹲下隔着衣物吻上他的腹，鼓鼓的小腹下有个鲜活的生命，在慢慢长大。

许敛被他亲得，刚想要笑，笑容却冻结在了脸上。

李抒澜路过此地，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

他不知自己在嫉妒谁，因为愤怒太过汹涌，已经无法辨别它们从何而来。

“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问出这句话时皇上的手在发抖，像是在极力压抑自己杀人的怒火。

他捉住李抒澜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声说：“他在动，抒澜，他也很喜欢。”

方公公吓得差点昏过去，抱着皇上的手臂不撒手，生怕陛下再一冲动真对皇后些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李抒澜低迅速在他眉心亲了一下：“走，我带你看样东西。”

窗上挂了一串一串的纸折蝴蝶，衬着窗前的兰花，每一只都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