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子把扫描本的残稿给了李咎：“补全了，拍个什幺东西给我看看吧。”

可小孩儿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女医生给了他一张名片：“这是我一位导师的联系方式，希望能帮到你。”

李咎对那本书的内容毫无兴趣，在隔看预算报表。一看就看到了天黑，写字楼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

拿枪的那只手很白，纤细的手指一直在打哆嗦，让人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不小心扣下扳机。

他愿意为此而死。

本来就想随便弄个样子忽悠老爷子的。

只是他这时候不太想回家。一想起他卧室隔，那间中二期少年审美的房间空着。心脏里不出去的那些血，就开始翻江倒海地扑腾，口疼得像要炸开一样。

公司楼下的停车场空的，只剩下了零星几辆车。

这夫人也是个烈子，快临盆的时候在医院偷了两瓶药给自己注了下去。干脆地着十个月的大肚子一尸两命。

：“再会。”

李老爷子在医院大闹一场，又是要杀人又是要自杀。半个月后，娶了李咎的妈。

眼睛再也看不见颜色，鼻腔感觉不到了味。耳朵里听见的声音都吵得烦人，他其实什幺都不想听。

公司刚招募的编辑团，正对着扫描件开会。

他很痛苦。那种痛苦就像是，连在心脏上的那七八大动脉全被什幺东西堵住了。血不能涌进脑子，胃里蠕动停止，呼也没了用。

公司最近在一个新项目，是李老爷子的意思。

李咎拿着那张名片微笑说：“谢谢。”

可李咎不担心，他毫不在乎小孩儿会不会一枪崩了他。他深了一口气，沉溺在那醉人的清甜中。

李咎坐在驾驶座上刚要开车，一个冷冰冰的枪就抵在了他太阳上。李咎神恍惚地看着后视镜，他嗅到了牛味护手霜的味。那是他亲自给小孩儿挑的沐浴牌子，整套都是牛味。每晚洗完澡的陶节都香得他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他渴望那温柔的，渴望那双绿色的眼睛，渴望亲吻那孩子柔的黑色发丝。此时若是有一个清甜柔的声音叫他一声“爸爸”。他敢保证，他一定会在下一秒把那个孩子撕成碎片，再一块一块地和着鲜血吞下肚里。

杨诗打着哈欠把一摞文件扔到他面前：“老大，你忽然这幺兴致地搞影视公司，好多人都猜你养金丝雀了。”

老爷子老了，大年三十开始一个一个地，数他年轻时对不起的那些人。数来数去，抱着原夫人的遗稿掉下两行鳄鱼的老泪，对李咎说：“实经济这两年得差不多了吧，你有没有想开个新方向。”

李咎想笑：“爸，你想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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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咎看着那摞文件想，那只金丝雀，我已经放他飞走了。

可陶节，那幺小的陶节，什幺都不懂的陶节，学习很用功的小陶节。

不该……因此葬送在他的望之中。

李老爷子的原夫人大学时写过一本书。可惜还没写完，就被一方恶霸李老爷子强抢回家关起来，连殴打带威胁地着人和他领了证。

李咎回给杨诗打电话：“你个策划案，我打算开个影视公司。不用，不用很大规模，能让我哄老爷子玩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