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浩明用他血红的眼瞳注视着王子越清澈的

王子越脸色一白赶紧捂住嘴，胃里一阵恶心简直要干呕出来。

“哈哈哈――”

“高秋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妖孽，你居然还敢笑！”

王子越以剑撑地单膝跪在金浩明面前，无比认真地说：“天底下有极好极好的人，也有极坏极坏的人，坏人不叫人，而你……你和你爹娘没有遇到好人。”

姑摇了摇，叹：“当初你爹娘就不该带你去那里……”

“错，我爹娘唯一的错就在他们不该拼死救我。”

一个彪形大汉当即怒骂出声，指着金浩明的鼻子吼，“姓高的！大家伙敬你重你，你说东俺们绝不往西，你要杀人俺们替你背黑锅，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何要叛变武林盟！”

金浩明狂笑三声，双目血红隐泪光，“自己人害自己人？说的太对了。你们知我爹娘怎么死的吗？不是山贼劫，而是饥民哄抢！”

“逃回游州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噩梦。一看到食物我就呕吐，一看有人对我咧着嘴笑，我就想杀人……我本不在乎我杀的人是谁，我就是想毁灭一切……”

王子越提起青玉剑，剑尖指向金浩明的咽。

摩智方丈叹了口气：“阿弥陀佛。贫僧还记得，当年西北闹饥荒，高老盟主和夫人带着你前去赈灾，不幸遇到山贼劫。你爹娘可是拼死护下了你一个人啊。可你呢？你怎么能修炼魔功辜负他们的期望？”

金浩明笑着笑着，忽然泪满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能让人细想。

“那年西北闹饥荒，本没有什么山贼劫。山贼跑的跑、走的走，哪里还会留在那里等死？我爹娘带了几车的粮食去救饥荒，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地方。不到一天，粮就分完了。领了粮的人感激得痛哭涕，我爹娘要赶车回乡，他们是把我们留下要招待我们过夜。我爹娘被打动了，就在那里留了一夜。可是半夜的时候，那些人却提着宰猪刀把茅草屋围了起来……”

众人更加义愤填膺，一个年迈的姑应和：“那时你还年幼，老盟主死了，各大门派没有一个人对你的武林盟主之位动歪脑。诸位长辈合力帮衬把你拉扯养大，你居然恩将仇报，帮着外贼来害自己人。”

摩智方丈数着念珠，喃喃：“作孽啊，作孽啊……”

金浩明疯癫地喊：“什么正什么邪？什么武林盟什么魔教？人不过是披着人的畜生而已！”

看他那副样子，金浩明立时抚掌大笑，大吼大叫：“自己人害自己人有什么了不起？自己人吃自己人才叫厉害！你们见过吗？你们见过大火烧着铁锅，半死不活的人在沸水里上下起浮的样子吗？你们见过人的嘴里叼着人吗？哈哈哈――”

“呵、呵呵，哈哈哈……”金浩明形容癫狂仰天大笑。

他高声地对在场所有人叙说当年的情景：

“没有的话，我就要送你上路了。”

剑剑本就遍布蛛网般的鲜红血丝，一时竟叫人分不清楚剑上的血究竟是孙景晖杀敌时沾到的，还是青玉剑在为这无尽杀戮而泣血。

金浩明一边癫笑一边痛哭，已然疯狂失智无可救药。

“饥民？”王子越眉一紧，追问，“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