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经受过手术，又昼夜不停地运转着大脑，原本神经一直突突地，时不时地拉起一阵尖锐的刺痛，那缕信息素清新地逸散过来，抱住他，将躁动不安的情绪抚平，安抚过分感紧绷的大脑——这竟比尖理疗师的治疗还要用，他像沉睡在容纳一切的海洋里，顺水漂，锐利的痛楚一点点地，慢慢冷却，分解，消散，归于无形。

        苏锦越过他，走到克利福德面前，双眼清澈而明亮：“我能见见列夫塔少将么？”

        ，平和的大海中，他的alpha就站在那里，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安静宁和地注视着他。

        他暗地里了下手心，张开口，说

        米哈伊尔的如同一枚受感应，接收到alpha信息素的味之后，遥相呼应一般释放出一点清冽的橙子味儿。

        她有他最熟悉不过的样貌，最熟悉不过的味，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爱她。

        然而他现在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还能看似冷静理智地在那里，是地研究思考，都是因为——苏锦没有站在他的面前。

        在这一片静止的空白中，他终于抓住了一个称得上有用的念——或者说，是唯一出现在脑海中的念：

        门轻轻地开了，小小的一声“支呀”，宛如拧转了他的心脏，米哈伊尔的手指一动，他发觉自己居然有点紧张。

        光脑荧荧亮起，传来克利福德的声音：“少将，苏少校来了。”

        米哈伊尔抬手按上了膛，心脏在肋骨之下用力地动，它犹如困兽，在里左突右撞，撞得他心神不宁，撞得他指尖发麻；他勉力让自己出常用的、礼貌耐心的微笑，但那颗心已经快乐地要蹦出来，尖叫着，不合时宜地诉说着绝的欣喜，几乎想立刻一冲进苏锦的怀里。

        “砰！”“砰！”

        他已经拟好了腹稿，循着自己以往的作风与脾，周全完美地与苏锦别。

        原本正在翻阅艾德罗斯着人带来的近两年局势变动分析文件的米哈伊尔，手指微微一顿，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把随意散漫披着的长发用手指细细梳笼，拾起一旁的米白色发带绑好，了一口气，才轻声说：“请她进来。”

        我爱她。

        ——米哈伊尔抬起来，看到了她。

        四周一下子静极了，只有新风追过纱帘带起的沙沙声响。

        他还知她的有多柔甘甜——他吻过；她的怀抱有多温和包容——他抱过。

        我爱她。

        从门中微微飘进来的alpha信息素，轻柔而，像是大海，像是溪，像是一个温柔至极的拥抱，柔地裹住他。

。我不走。”苏锦肃然，“我知了这么多，早就无法置事外了。”

        周玉成：“苏锦？”

        失却了冷静，失却了理，所有的思考犹如在宇宙大爆炸中被撕裂成齑粉，大脑一片空白。

        他曾经疑惑过，自己对苏锦是不是爱情；他也曾经对感情懵懂不解，试图用理的思维来将之剖析；他曾经甚至还想过，这种因特殊原因产生的感情，是不是终归如晨般短暂，注定无法持久？

        ——但现在苏锦站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想让她走。我想要她留下来，留在我的边。

        人未到，信息素先至。

        51.

        心脏泵动，一张一缩，一阵一阵的鼓噪顺着血淌过全，他瞳孔睁大，咙卡住，所有准备好的完美无缺的发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对自己说，送行的一面，无论如何也该衣衫整齐，礼数周到……至少，让苏少校不要对她的偶像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