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上】

        花奉从一枕好梦中醒来，看见罗生姐姐睡在他的shen旁。

        老辈子都不在了，没有母父之命，家里也没有能为她们祝贺的全福人，她们的喜事并未按照京师的规矩来办，而是依着雪原上放偷的老传统。罗生姐姐牵来九匹白ma，为了证明自己值得托付，又和他姐姐象征xing地过了两回手，来到他的阁门外，在院里点了篝火，安然静坐片刻，待月上枝tou，才缓缓唱了几段歌：

        立于高山，无畏山洪，心若金石，何来澌泯。

        日升日落，风散风合，一枯一荣，一明一灭。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雁南雁北，成对成双。

        那不是官话，是北人才熟悉的语言。罗生姐姐的ti量宽博，血肉充沛，气息因此格外沉稳，歌声并着青白色的烟气袅袅升起，萦绕日月星斗，当时他的心怦怦乱tiao。即便姐姐嘱咐他，说要端着点儿架子，多求则贵，少求则贱，他仍然没能顾上那么多。在罗生姐姐刚开始唱第三遍时，他抬手将轩窗推开一daofeng隙，转shen逃回内室，独自站了好一会儿，待脸上的gun热逐渐褪去，这才chui去灯烛，背对着窗hu躺在床上。

        院落中偶尔响起两声干柴爆裂的细微动静，篝火逐渐熄灭，微弱的莹红消退，如水的月光再度涨chao。黑暗中，他的xiong肋被心脏敲击，空空作响。

        没一会儿，他听见很轻微的两声‘吱呀’，罗生姐姐翻窗进来，伏在他的床边，低声问‘小花，你睡了么？’

        按照习俗，他得装睡才行，罗生姐姐问他三遍，他都不能答，这样才方便罗生姐姐来偷他。花奉蜷缩着一动不动，只有睫mao抖个不停。他感到罗生姐姐的视线正聚焦在他脸上，发凉的指尖nie住他的耳垂，声音轻柔地响起，问‘小花，你睡了么？’那只手顺着他的颈侧往下摸，一粒一粒解开他前襟的盘扣。掌gen摩挲过ru尖，他始料未及地抖了一下。罗生姐姐将他的腰兜在掌心，把他从衣衫中剥出来，俯shen吻住他的心口，带着笑意问dao‘小花，你睡了么？’

        三遍既然问过，他应该可以不用再装了吧？花奉当时是那样想的，便缓缓睁开眼。罗生姐姐的脸容在光晕下清晰地呈现，昨晚他如梦初醒地望见姐姐，就像现在，姐姐在熹微的晨光中目睹他。

        “不再睡会儿了？”北堂岑抬起手，摸摸花奉的脸颊。腴run的肤质在阳光下呈现nuan玉的色泽与chu2感，她活动着拇指，感到苏醒后的迟滞逐渐从眉心散去，花奉依恋地搂住她的腰，将脸埋进她xiong口，摇了摇tou。鸦青法衣搭在床边的架子上，贞一像脱去了ying壳的贝类，缱绻地依附着她，就快要rong化了，葱白的指尖缠着一圈圈黑色的发丝，暗沉沉的天色里，他面颊与肩颈的线条格外柔和。

        托温的秋天显得无比萧瑟，乌云极低，似乎随时会下雪。阳光从小窗牖的feng隙间渗进来，花奉的shen上搭了条薄衾，从腰际到膝盖。他苍白的pi肤chu1chu1是瘀红，细微的灰尘在光中留下纷杂不定的轨迹。这里离权柄很远，离母亲更近。北堂岑切实地意识到自己终于回家了，在她成长起来的地方，shen边都是熟悉的人，让她倍感安全。贞一缩在她的shen下，搂着她的腰，跟她盖着同一床锦衾。

        摩挲他脊背的动作停顿了一瞬，花奉的呼xi因此变得轻缓。尘世的一团乱麻总是充斥xiong臆，让他没有tou绪，可现在他变得不一样了。他睁开眼，望向窗外杨柳cu壮的树干，直耸天阙、ba地而起，太阳略显黯淡，像一轮蒙尘的月亮。

        那时，罗生姐姐的影子投在他shen上，他好像陷入暗无天日的深渊，长发像liu沙般地从他shen上淌下，他感觉到罗生姐姐堆叠着伤疤的shenti，厚重的血肉如同恩遇降下，柔ruan却有力，土壤般覆盖了他的心xiong。屋梁上的光与影妙不可言，他将手搭上罗生姐姐的腰，xingqi逐渐被温nuan的河床吞没。

        床围的木雕花勒进他的脊背，留下交错的印痕，罗生姐姐的双chun从他脸鬓吻过，那双骨节嶙峋的手却几乎将他的肋骨nie碎。尽guan罗生姐姐有着温和的xing格，但北方的底色始终在她的shenti里，并没有褪去。花奉有好几次都疑心自己要死了，血肉的牢笼将他磨蚀，畏怯直刺天灵，快感如chao，淹没他的口鼻。情ye如暗河，顺着他的tuigenliu淌到床上，他感到罗生姐姐的花qi在收缩，在吞绞，就像是因他而感到快wei，很短暂地活跃片刻。

        罗生姐姐将他的xingqi释开，替他摘下了悬玉环，高热的ti感尚未完全褪却，火炉似的热气便骤然压下。罗生姐姐的手掌摊平在他肚pi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