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齐寅埋着脸，声音很低，随着她的动作而呼出两声极浅的呻，片刻之后才说“花奉还有他姐姐，我在这里是一个人。”

        “起来穿衣服。”北堂岑事实上没仔细听他说话，只想着不能摁太久，以免淤血，遂将他松开，说“跪着。”又伸手指了下窗框，“脸冲里。”

        正度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齐寅一怔，疑心自己说错话了。他撑着子起来，感到心动过速，难伸难蜷，缓缓背过去，垂着脸默不作声地拾起小衫子来穿。正度是不是觉得他不识好歹？自进屋以后，正度就对花奉绝口不提，只说买了他爱吃的东西，还屈尊为他按摩，他却非要揪着不放。可他分明也没说错。

        “抬。”北堂岑忽然贴上来，抬起他的双臂，着他右侧手肘往上抬。虽然不知正度要干什么，但她似乎没有生气——齐寅猛然回神，意识到这只是按摩的一分。盈睫的泪珠倏忽落，他懵懵懂懂地照，正度的双膝将他夹住，脯紧贴上他的脊背，他感到自己被一力带动着朝左侧弯腰，这几日来淤积的痹痛与酸胀经由刚才的摁已充盈到极点，随着僵的骨发出一连串脆弱的弹响，簌簌抖落如尘埃。齐寅忽然感到右侧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由睁大了双眼，连呼都忘记，又被正度抬起左臂，往右活动了一下。上骨响个不停，正度将他两手腕子抓住，提到脑后，掌心托着肩胛外缘缓缓用力，他被那力促着朝前，有点羞人，但还好，直到听见肩膀传来两声脆弱的痉挛，北堂岑松开他，朝后退了些，盘起坐着，笑地问“好了吗？”

        “这什么呀？”齐寅抻抻胳膊，出震惊的神色，圆睁着眼，倒有点可爱，难以置信地活动两下肩膀，又动动脖子，诚恳“舒服多了。”

        “之前的是内经按摩术，导引行气，刚才是我家传功，祛病存思——不过锡林，我在你们心里到底是多莽的武婦，你姐姐知我会说夷语时也是你现在这反应。”北堂岑见锡林还在惊奇，不由拍拍手，说“。”

        “干什么？”齐寅偎坐着，不懂她的意思。但正度又不会害他，想了想还是坐正了些，小心翼翼将两伸过去，搁在北堂岑的面上。

        “咱俩不熟是吗？”北堂岑笑得没奈何，攥住齐寅的脚踝将他往跟前提了些，见他今天穿的是折枝花绫的青白玉坐裳，春碧缎绣花卉的卧履。官家眷行穿着帮底、色彩鲜艳的罗鞋睡觉，说什么，在家面对姎妇要时时刻刻注意夫容，不能散发跣足，要始终保持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状态，这样虽不太舒服，但如果夜里姎妇有什么吩咐，也方便随时起来服侍，锡林深以为然。他平日穿衣都以石青、赭石这类深色为主，显得端肃大气，不过晚上会换些浅淡又不稳重的颜色。他有双白色绣云团鹤的罗鞋，杏黄色镶边，薄薄的，总是夏天穿，一条光明砂的绸质鱼纹褶裙。北堂岑觉得可好看了，而且凉凉的，抱着很舒服。

        “有点羞人。”齐寅扽了扽衣摆，说“别看了。”

        “看看怎么了。”北堂岑挡开他的手，将坐裳掀开，拇指贴上他脚踝，顺着腓骨朝上捋，忽然有些反应过来，抬望着齐寅，在他脚背上抽了一记，无奈“让你说的，我又不是为着看你今天穿什么，净冤枉好人。再说了，你还有哪儿是我没看过的。”说着扣住他脚踝固定在榻上，犊鼻下八寸，胫骨前缘外一横指有条口，与丰隆相平，可将气血下引，舒经活络，缓解肩颈疼痛。齐寅被她得痛极，下又酸又麻，不住地呻，两手握住北堂岑的手腕，叫“轻点，轻、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