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掌心，一意沿着灯火蔓延开来。莉莉愣了下，亚伯直接牵起莉莉的手向前走去。

        灯市的每一盏灯都大得惊人，甚至有的足以让五六个人钻进去，灯笼内装着密的转盘和齿轮，缓缓旋转，托起整座花灯的结构。

        孔雀灯正迎风舒展，羽屏上镶满了彩色琉璃，碎光粼粼，雨水沿着五彩羽纹淌，像一条条水银般的光线。

        “真不愧是伊甸园最富有的领地，这座孔雀灯光看表面就有千百羽的工艺，羽下下隐藏的齿轮，每转一次还能调整光束的角度和色彩……”亚伯看着孔雀灯的尾屏缓缓展开，他的眼里都是赞叹，“……可不是平常工坊能完成的。”

        莉莉看了它一眼又低下：“他们能有力气这么多漂亮的东西，为什么没有力气去抓人呢？”

        “莉莉，有些人会害怕真相。”

        “真相有什么好怕的？”莉莉抬起，“我们自己去银月楼都不怕、掉水里也不怕、被守卫追也不怕、抓证人也不怕……”

        “淋了也不怕？”亚伯忽然在侧开口，声音与雨丝混合。他将她护入伞下，眼睛看向兔子灯，“兔子不是最会躲雨的吗？”

        莉莉和亚伯并肩行走在伞下。灯市里人喧闹，却因雨丝笼罩，似隔着一层轻纱，所有声音都变得柔。

        她抱着兔子灯，像是怕它淋到雨，灯芯映着她的侧脸微微发光。

        她低闷声：“可我就是不甘心。”

        他们走到河边，河面上躺着一条长龙花灯，由数以千计的丝绸片拼缀而成，鳞嵌着青铜与琉璃片。它蜿蜒曲折，躯干间暗藏的机械齿轮发出轻轻咔嗒声，每一次转动便驱动龙首昂扬，口中吐出的的火焰丝毫没被这细雨浇灭。

        “莉莉，其实缪尔说得没错，你太过忧心了。”亚伯轻轻叹息，把伞倾向她那边，“我们已经找到最重要的答案了不是吗？剩下的承诺也得到了。”

        “可别的答案呢？你也觉得还有问题没解决对不对？那尸太——”莉莉看了一眼周围降低音量，“太新鲜了。”

        “而且我总觉得……那天有味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闻过……”

        “什么味？”亚伯神色微变。

        “嗯……一种很苦很苦的味，有点像木又有点……像黄色凤仙花。”莉莉回忆着。

        “是没药。”

        前方的巨型莲花缓缓盛开，花如同数丈的丝绸幕布徐徐张合，内里透出的光芒把他们全都染上温的色泽。

        雨声此刻显得格外清晰，亚伯语调沉了几分：“一种能让尸不腐的树脂。”

        莉莉心口猛然一，几乎撞上莲，被亚伯伸手轻轻拦下。

        “当心。”

        那盏足有二三十尺高的莲花灯缓缓旋转，花内微微闪烁的光点映出几条细小光路，隐约能听见其中蒸汽的嗡鸣。

        但莉莉此刻却没被它引。

        “那我们是不是能……”

        她的声音低而急切。

        “莉莉。”亚伯打断，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坚决，“我刚才说过了，我们要的答案已经到手。这是父亲大人的圣意，我们请求过帮助，就该明白代价。”

        莉莉听得云里雾里，她小声说：“但是怎么确定他当时发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