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尔猛地一手扒开挡路的摊车：“都怪我！就不该陪她查什么案！”

        “该死……要不是那该死的相扑……”缪尔懊恼地扫开路边挡的木架。

        莉莉抬，只见屋上插着一个装满水的瓶子，它本不大，却像一个巨大的灯泡把整个空间点亮。

        缪尔和该隐的脚步在夜色里如同两火光，死死咬住前方的黑影。

        “这里会变成龙船人的坟墓。”

        船夫双手叉在前，悠闲地靠在墙上闭目。

        说是入口，称之为口更合适。

        莉莉咽了咽口水，她在努力回想侦探小说里人质是怎么拖延时间的。说起来的她跟这位绑匪先生也算有过一面之缘——要是提起这个能不能不把她撕票？

        “怕了？怕了还不去——”

        她脚下差点不稳，厚厚的泥浆和松散的碎石踩下去得发虚。口的泥泞裹着雨水垂下，像垂涎的巨口。

        他打量了一下龙柊最后目光落到龙柊的金算盘上，他的扇子重新合上，脸上淫笑起来。

        “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龙邕脸上笑容收敛。

        缪尔一脚踢开一个木桶，心口的懊恼如水般涌来，他咬牙低吼着：“我就该拦住她！她才多大？就算她聪明也应该用在课堂上！”

        缪尔与该隐像离弦的箭般冲开人群，肩膀微微碰撞，却都不肯退让半步。

        刚问出这句话莉莉就后悔了。她现在是人质，从她有限的侦探小说阅读量里了解到的，而她旁边的那个人是绑匪，绑匪只会对人质两件事——绑票、撕票。

        “那是阿玉弄的，嘿……偷他们的亮。”

        ——

        “这是……”

        龙柊吃痛皱了皱眉拉开距。

        反而有可能激怒他们。

        莉莉像来到了龙渊溃烂的伤口前，恶臭扑面而来。

        龙邕瞳孔收缩表情极度震惊，他仪态慌张追了出去。

        莉莉鼓起勇气跟了进去。

给龙柊扇风实际上每一下扇子边缘都拂过龙柊脯，“我可不是那位十岁的公主，你今天这打扮就没准备追人。”

        “追。”

        她盈盈如水的眼波仿佛折了龙邕无数丑陋。

        莉莉怔怔地望着那个瓶子，瓶子里

        船夫自己走了进去，回笑出一口黄牙：“怕啦？不想知真相了？”

        绑匪不会回答人质任何问题。

        “我不在乎你在想什么，我只想快点抢回莉莉。如果她有任何意外——”

        灯影下，一张熟悉的面孔骤然浮现。

        莉莉看着那漆黑的口开始犹豫，它看起来塌得像个不成形的面包。

        泥水溅起，打在两人的膛上，带来一阵凉意，却丝毫没有减缓他们的速度。

        说话间，该隐生生把缪尔从前方的小摊位前挤开，自己第一个跃过横倒的木架，肩膀破了，也毫不在意。

        该隐该隐侧闪避，背脊肌肉在微光下像刀锋般紧绷。他似一柄寒霜利刃，划开龙渊的永夜。

        该隐的眼神死死盯着前方，肩膀紧绷，膛随脚步起伏，他压着的怒火逐渐涌到表面，但他没有言语，只是动作比缪尔快了一分，像是在用速度掩盖心里的揪心。

        小福立刻扑上去，双手紧攥，也不黏着多少恶心的污垢，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指甲甚至抠破了面。

        龙柊在嘴边比了个“嘘”同时说到——

        “我当是为什么呢，原来是被这金算盘迷了眼”龙柊嘲笑，“啊，差点儿忘了，不是每个人都看得到人的衣裳。

        ——

        脚下的坡像是永无止境，又阴暗，污水的气息愈发烈，像一条地下河的呼。莉莉不知走了多久，心里惶惑得像挂在半空的线，终于，在黑暗尽浮现一线亮光。

        “你也知？”该隐压着嗓音，却还是带着颤意。

        小福猛地抬，眼神锐利，宛如被困在阴影里的小兽。莉莉刚想伸手靠近，却在半途想起上次被他咬得血不止的痛，手指猛地收回。

        他说着上前一步，狠狠地在龙柊大间掐了一下。

        “这金算盘，看起来真晃眼啊，妹妹。”他邪笑着，“你平时这些琳琅的小物件也不见走得这么响，今天招摇得把平时只有我看得见的金秤都给挂出来了么？”

        莉莉在一个入口前被放下。

        “小福？”

        话未说完，船夫懒得理会，从怀里摸出两个冷的馒丢在地上。

        空气里的火药味瞬间烈。

        他的折扇在龙柊腰上划过，他的也顺着这个轨迹走到龙柊面前，眼神至始至终没离开过金算盘。

        “是你？！”小福盯着她，满脸难以置信，继而急切地转向船夫，手指直直指着她，“她就是上次那个——”

        缪尔见状猛地扑向前方的悬绳，一把拉断挡路的布幔，比该隐更快一步钻进巷口。

        “真相。”绑匪说着鲁地推了她两下，意思让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