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诵医学书目上的条目。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像是终于学会用医生之外的
份对待她。
“你的梦有没有改善?还是一样的混乱吗?”他温声问。
莉莉摇摇,没多讲。
他低下,在本子上熟练记录,笔锋干净利落。忽然,笔尖悬在纸上,久久没有落下。他的嘴轻微张了张,又合上,像是被某个念
压住。
墨水滴在纸上,沉默才被打断。他继续“唰唰”地书写,仿佛刚才的停顿从未存在。
“有些症状,可能一生都不会好。”
他收起听诊,像往常一样留下几句叮嘱。
门关上之后,房间只剩下风声,和她腔里回
的空
。
——
赛特……
这个名字,久违地再次闯进莉莉的梦境。
他总在有关夏娃的恐怖的梦里把莉莉带出,他总在晚上代替那个黑色的影子和莉莉走进另一片宁静的天地。
那里阳光澄澈,像是从未被尘世染污的金色;风轻轻拂,草地在他们
下柔
如羽。远方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水澄澈到近乎透明,湖面在阳光下闪着粼粼光辉,像是整个天空倒映其间。
他们并肩躺着,赤
,手心紧扣。
风掠过草尖,动他橙色的发丝,那颜色比阳光还要炽亮。莉莉听见鸟鸣在空中划过,听见湖面涟漪被风吻起的声音。
那是一种她从未在现实中感受过的安宁,仿佛连时间也在此停驻。
”留下来,莉莉。“
赛特的声音低低响起,却像整个天地在呼唤。
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纯粹、完整,不需要挣扎,不需要怀疑。只要点,她便可以在这片光明里永远安眠。
然而,正当她心中真的泛起那样的念时,梦境忽然震碎,像玻璃一样崩塌。
她猛然睁开眼,眼里是无尽的失落。
——
日子在海岛的宁静里淌,平静得好像什么都已经过去。可偶尔夜里传来的一阵水声,又让莉莉生出错觉:那条暗河仍旧在脚下
动。
也许动的也不只那一条河。
亚伯是每天照旧来。
他总是带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株开在石里的野花,一只死去的螃蟹壳,或者只是一本书、一副纸笔。
他有时候会给莉莉念书,有时候坐在莉莉旁边看书,有时候只是安静地待在莉莉旁边写字。
”怎么了?“ 亚伯注意到她的目光。
莉莉看着他的眼镜在鼻梁上得很低。
莉莉抿了抿。
”你的眼镜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