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记忆的声音突然出现,同时有一只手强地捂住我的嘴,把我从被窝里翻过来。
半分钟后手机在枕边大吵大闹,我拿起来关掉闹钟――闹钟关掉了,记忆开启了。
林诀在我床边坐下,穿着领口大敞的睡衣,一边沉默一边用纸巾给我抹眼泪。
“睡吧,走的时候我会再亲一下。”
我抬看向他,就是在挑衅他,打我就想让求饶吗,想得太美了:“――我偏要跟你作对,我偏要拿着奖学金去大吃大喝,哪怕施舍给乞丐,我也不会给你一分。”
我没骨气地觉得很感动,甚至想反驳爷爷的老人言,告诉他林诀够得着是好人,至少没人像他此时这样对我好啊。
我能听见我的呼,还有林诀的呼
,不知
他是否在看我。
“我是说,来筒子楼。”
没有梦境的睡眠可遇不可求。
接着是一张柔的纸巾覆在我鼻子上,林诀说:“
。”
“嘘――”林诀气音,“别怕,是我。”
昨晚的一切缓缓回笼,我看向我的虎口,本没有像里那样,隐隐残留着被按
的
感什么的。
林诀没有走,他的手伸进被窝里牵住我,住我的虎口不轻不重地按
起来。
我已经不哭了,于是挥开他的手,别搞得像一对儿恋人似的。
Pp:来找我吧。
我睁开眼,眼泪还在往外涌,借着昏暗的夜光看到林诀就在我面前。
“来看看你。”
他摇:“不是。”
“你是高中老师么?”我又问,我至少要知点什么。
“... ...说来话长。”
刚说完,嘴就被吻住了。
不知林诀能否听见,早就过了两分钟吧,还有撤回的希望吗?
翻阳台,肯定的,那是因为我把他怼生气了吗?来找我算账?
我再度闭上眼,把被子拽拽盖好:“吧。”
静谧的黑夜变得温柔又舒服。
好半晌,困意无法抵抗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他的手指,喃喃:“走的时候,亲我一下。”
“宝宝?”
我没吱声,懒得张嘴。不是失去耐心的懒,是慵懒的懒。
显然林诀看不穿我的心,他把手撤走了。
我爷爷和我被他关在屋里,我能看到老
子把窗
砸碎了,正在往外爬,要来救我。
费了很大力气才看清楚那是我的试卷,发疯的畜生把我的作业都撕了,不暴力他就要死了一样,我听见他咒骂我,“你是贱种,你活着就是为了被我打死!你应该去街上当鸡,给我赚酒钱!”
“我想撤回...”
肺叶痛得我浑痉挛,我
本不服他,边剧烈地咳边嘲笑他:“人上人...我都没有这样看得起自己...我成绩好,是因为――”
我就着他的手擤了个鼻涕,擤完睁开眼,裹着一把鼻音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被生物钟叫醒时,我恍惚地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像去天堂飘了一晚,这一觉睡得真好。
我装死,情绪还没有从自我厌弃和噩梦中缓过来,只感受到他的手心贴在我上,有点不想让他那么快就拿开。
“明天想吃什么,我请客。”他轻声问。
林诀很浅地笑了一下,说:“嗯。”
“怎么哭了?”他问。
手机还在我的枕底下,我想跟他说,那一长串儿是我发疯的气话,我害怕,我好像沦为我最鄙夷的那种人了,我还有救吗?
“那我就默认你也有一段又脏又臭的、潦倒无比的经历。”
我没动,又闭上眼,懒得思考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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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溺得我窒息,我好像又看见那口缸底的淤泥,比沼泽还要可怕。
再点进和林诀的对话框,那条我撒火的疯话不见了,接着他的那句“我可以现在过来找你么?”,是“我”在凌晨三点十分给他回过去的四个字:
林诀没有再追问,这下他真的像是个哄恋人睡觉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