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们之前在谈些什么，周永年见了这个和方渺极像的“尹乔小姐”忽然改变了主意，果真让金老五拉上车，一行人前往金老五名下的娱乐会所续摊。

        金老五给自个儿准备的包厢宽敞得可以直接在里面开party，摆盘漂亮的水果拼盘、各色洋酒、水烟雪茄、骰盅纸牌等东西水似的送进来。金老五分完雪茄，刚想质问经理怎么没有姑娘来唱歌啊？就见一个抹着暗红色口红的中年女人推门进来，背后跟着一些男男女女，恰好方渺眼熟其中几个――

        这时候灯光忽然暗了下来，金老五搂着一个女人在霓虹灯球下唱歌，唱得鬼哭狼嚎，没一句在调上。谭浩借着黑，往方渺边挤了挤，一只大掌摸上他的裙子，隔着厚厚的料子占方渺的便宜。方渺强忍着在大上游走的手，冷着俏脸说：“谭总，我可是正经人。”

        谭浩抬起手，制止了金老五想大骂方渺贱人的举措，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纸巾，慢条斯理地去脸上的酒，自嘲般笑了笑：“想不到尹小姐还是情中人。这点也和我认识的那位不同，他不会用酒泼我。”

        方渺一听便知周永年上了钩，不动声色的抿着浅笑：“周总上回可没这番说辞，临时编出来哄我的吧。”

        谭浩闻言挑眉，把雪茄灭了，意味深长的说：“尹小姐这点和我认识的人完全不像。”

        金老五半晌回过神，猛地大叫一声：“方渺？！是黎爷到找的那个方渺？！怪不得我手底下的兔崽子说给我找到一个好

见过，尹乔小姐今天打扮得比上次朴素不少，这样子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朋友。”

        说完转走，周永年见状，正踌躇着是否要追上去，就看见谭浩已经跟出门，两影一前一后消失在楼梯拐角。

        谭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无奈的音节，竟当着金老五和周永年等人的面直言不讳：“因为那个人叫方渺，是黎慎之的情人，不是我谭浩的。”

        剩下的两三个女人几乎没穿名牌，打扮风格也有些相近，看样子是会所里的小姐。偏偏有一个长得有几分像徐志国，方渺眼尖认了出来――徐志国出警察世家，有个堂妹也是警察，不是巧合那便是他的堂妹卧底进来了。

        有唱歌的小歌手，也有拍戏的小演员，最脸熟的那个高挑美女还是一个十八线小明星。

        金老五弥勒佛似的着肚腩，笑眯眯地说：“既然都是朋友，老周就别急着回去看孩子了，留下来，留下来！咱们和尹乔小姐，还有新来的谭总，一块儿去唱K！刚你还赖了老子的酒，接着罚啊！”

        许久不曾和黎慎之再有瓜葛的方渺，此刻陡然听见这番话，不免心脏狂，不着痕迹地深了一口气，冷漠：“你真可怜。”

        谭浩嗅着他上的香水芬芳，非但不拿开吃豆腐的手，还轻佻的撩了一下方渺的发：“我也不是荤素不忌的人。尹小姐一个人？你看我条件怎么样？”

        游走在裙子上的手险些摸到方渺间，方渺不禁心下一凛，猛地站起，顺手拿起一杯冷酒狠狠泼过去，叱：“给脸不要脸！”

        方渺连连冷笑，装出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谭先生，我再重申一遍，我有正当职业，不是出来卖的。别跟我玩什么忆往昔的游戏，你说完了我跟那个人不像的地方，是不是就要提相似的地方，然后再提出包养我？你这些把戏为什么不用在那个人上？哄那个人回心转意？！”

        方渺看着他行云水的将雪茄剪开，点燃，然后夹在手里慢慢抽了一口，举止间很拙劣的在模仿黎慎之，心下蔑笑一番，袅娜地在谭浩手边坐下，用手虚掩着鼻子嗔：“我既不抽烟，又不能喝酒，不知留在这里会不会扫了大家的兴呀？想着你们如果嫌我无聊，我站在门口也好偷偷溜掉，免得被记恨上。”

        方渺出一个恰到好的微笑，不像嘲笑他，也不像尴尬掩饰。

        ※

        话音刚落，金老五那鬼叫声恰好停了，包厢里一众人注意到这边，纷纷侧目。

        谭浩从进来开始就没开口说过话，扫了一眼包厢里的莺莺燕燕，目光还是落在了方渺脸上，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尹小姐怎么总站着？我听周大哥说，你像他的朋友。他不提还好，一提，我也觉得尹小姐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