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们把顾望兰推出来了,带轮病床吱呀呀送进病房。
江霖跟进病房,护士们忙着安顿望兰,江霖被挤到旁边去了。从人影隙之中,可以看见望兰
上打了石膏,正沉沉地睡着。
一个医生看见江霖呆立在那里,说:“江先生,你坐吧,没事了。”
江霖整个人都恍惚了,别人叫他坐,他就坐在一把靠墙的椅子上。
医生向他介绍望兰的伤情,是右骨折加脑震
,其他后遗症还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
定论,目前看来并不算很严重。他跟他说不用太担心。
也不知是谁通知了伤者家属,那医生正跟江霖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虚掩的病房门被一把推开,五六个人簇拥着顾庭静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那医生认出顾庭静,奇:“咦?”
顾庭静的下属们低声请医生出去说话,那几个护士已经完了手
的事情,也都鱼贯而出。刹那间,只剩下顾氏父子和江霖三人。
顾庭静神色很是严重,看也不看江霖,径直走到病床前,微微俯下,一双眼睛定定注视着望兰。
江霖自觉惭愧,不仅是因为他招来了狗仔队,更是因为两人坐在同一辆车里,望兰被弄得负伤,他却毫发无损。
他简直没有脸见顾先生,连忙站起,结结巴巴说
:“是狗仔队追我们的车,还有一辆电瓶车乱穿
路,望兰躲过去了,可是狗仔没躲过去,他们的车把我们给撞了――”
顾庭静稍稍侧过面容,沉声:“不必说了。”
江霖瞪大眼睛看着他,顾庭静深一口气,低声
:“只要他没事,你们都没事。”
江霖不敢再言语了。
顾庭静又低看向望兰,
前的领带垂下来,悠悠
在床单上方。
他伸出右手,轻轻抚摸望兰的额,大拇指一下一下抚弄着望兰的眉心。灯光下,他深沉的眼神中满是痛心之色。
江霖心中空落落的,呆呆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忽然想起来,他楼未遂、受伤住院那段时间,他的双亲明明都知
消息的,但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更没有人在他睡着以后,这样爱怜又珍视地抚摸过他……
顾望兰醒过来了,睁开眼先看见父亲的脸,使他感到犹在梦中,说:“爸爸?”
顾庭静收回了手,直起腰,领带笔笔直回到
前。他两只手扶着床边扶栏,问
:“望兰,你要什么吗?”
顾望兰看他西装革履、一派正经,问:“你是从单位来的吗?”
顾庭静说:“我今天加班,他们跑过来跟我说你出车祸了,我就赶过来了。”
顾望兰说:“那你……肯定吓了一
吧?”说着,他左右看了看环境,发觉自己是在医院里,然后就动了动四肢,想要看一看
的情况。
顾庭静轻轻摁住他,替他拉了拉被子,温言:“你不要乱动,
上还有哪里疼吗?”
顾望兰看了他一眼,说:“难
我残废了吗?你怎么突然这样温柔?”
顾庭静紧绷的面放松了许多,微笑
:“你这小子。”
顾望兰看他笑了,必定是自己伤势不重,也就放心了。
顾庭静的下属们又陪着一个发花白、仪表堂堂的老医生进来了。
若是江霖进医院大厅的时候看过宣传板,他一定会记得,这老医生就是宣传板上照片冲印得最大的那一位,但当时江霖心慌意乱的,本没有留神。
那老医生说:“顾先生,这位就是令郎吗?”
顾庭静跟他握了握手,说:“我家孩子要托你多多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