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陪着他。

        顾庭静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沉甸甸的似睡非睡。

        那条巾被焐热了，江霖适时地拿起来翻了个面儿。一崭新的凉意包裹上来，顾庭静终于陷入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鼻中闻到一种温的香气，是家常过日子的食物香味。

        顾庭静睁开眼睛，江霖还在他旁边，好像一直没离开过，替他摘掉了巾，低声：“你醒了，吃一点东西吧。”

        顾庭静坐起来，江霖开了一盏灯。

        床摆着一碗红艳艳的罗宋汤，和一篮子香的蒜香脆面包，散发着热乎乎的香味。

        江霖端起罗宋汤要喂他，顾庭静说：“谢谢，我自己来。”

        他接过汤碗，又隐隐觉得疼，但比入睡之前好得多了。

        他慢慢喝了一口汤，一子沁入脾胃，然后尝到酸酸甜甜的西红柿，清脆爽口的包菜，又吃一块牛肉，那牛肉浸透了郁的番茄汤汁，鲜美有韧劲。

        喝了小半碗汤，又拿一块蒜香小面包，在汤里沾一沾再吃，泡了汤的分变得鲜红柔，底下还是酥酥脆脆的，各有风味。

        顾庭静尝过了味，便放下汤碗，拿纸巾了嘴。

        江霖问：“吃不下了？”

        顾庭静点点，咳嗽了一声。

        江霖看他的额上微有水迹，不知是出了汗，还是刚才的巾没完全拧干，于是拿手帮他抹了抹额角。

        顾庭静抬眼看向江霖，眼神那么沉定，仿佛能一直看到人的心里。

        江霖一怔，默默收回了手。

        顾庭静低声：“我去洗个澡再继续睡。”

        江霖知他今晚是走不了了，这是要留宿的意思，也不劝阻他，帮他找了干净的浴巾和未开封的内衣。

        顾庭静趁着疼有所缓解，自己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江霖也去别的浴室洗漱了。

        等顾庭静再回到主卧，发现床上的被套床单已经换了一套。顾庭静没说什么，依旧躺回原位。

        江霖换上睡衣，又端了一杯热水，拧了一条冰巾，匆匆进来照料他。

        顾庭静低低说：“你这是何必呢？”

        江霖不语，他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知这种感情是没有结果的，对双方都无益的，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由着它破堤毁坝地倾泻出来？

        他平时也是一个很有理的年轻人，为什么不懂得这是一种错误，一种浪费？

        但是，所谓感情，不正是理的反面吗？

        不正是明知错而犯错，连自己都无法控制，一种无法压抑的冲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