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的腕上。
他诊脉数十年,虽病人各自不同,但对该有的表征早已熟稔于心,在指腹搭上手腕时便惊愕的皱了皱眉,赶忙又仔细的压了一压。虽不知躺着的人是谁,又曾与谁交欢过,但光是双之
能孕育子嗣这一件事,就已经足以让老大夫诧异万分了。再三确认无误之后,他才轻轻的放下了裴斯年的胳膊,面色复杂的冲年将军低声开口:
“回禀将军……小少爷,已有孕了。”
若是方才寻常人家上,这恐怕是天大的喜事,直接就要给大夫赏银送糖了,但年明泽却愣在了原地,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裴斯年已经
怀龙种。他私自将阮娘和裴斯年送出狱中本来就是大逆不
之事,而对方还有了皇胎……
若是被追究,他定然是死罪一条。
躺在床上的小家伙还不知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个什么。他终于舒服了一些,姜块又被取出了
外,
温便慢慢的降了下来,不像方才那样烧的狠了。梦里似乎还有着李璟的模样,裴斯年傻乎乎的瞅着对方,结果就被抱了个满怀,还连带着亲了几口。
他睡得可舒服了。
上的被子是
乎乎的,还给
了一个汤婆子进来。他
上就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了那个汤婆子,小脑袋都差点完全埋进被子里。脑袋被母亲的手抚摸了几下,裴斯年的呼
不禁更加绵长了一些。他完全没听见自己爹娘的轻声交谈,只知
等醒来时,已经月明星稀。
“唔……?”裴斯年低哼了一声,着眼睛瞧向母亲。
阮娘的眼里正着泪,她低
吻了吻儿子的额
,又将人抱着给坐了起来,像是给小时候的裴斯年更衣一样,亲手为他系上了里衣的带子。裴斯年的意识才稍稍回笼了一些,他许是想起了先前的事情,小脸立刻就难过了下去。但他也知
难过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因此还是努力的打起了
神来——
“娘……我们在哪呀?怎么不是牢里了……?”
“阿年。”她轻唤了一声,“太子已经登基为皇了,有过往的积怨在,罪臣之属定然是难逃一死的。娘亲到底是裴家的妾,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娘?”裴斯年听得心里慌极了,“娘?”
“但阿年你,却不是裴家的孩子。”她又吻了吻裴斯年的额,随后将年明泽的手拉了过来,轻轻的放在了裴斯年的手上。男人的掌心十分温
,甚至对比之下显得发
不少。裴斯年吓了一
,这才发现一旁还站着那个先前出现在长春殿里
的人,浑
都哆嗦了一下。但许是对方的神色十分温柔和缓的缘故,他还是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也没有抵抗,乖乖的伸着手。
“阿年……他才是你的父亲。”
小家伙的眼睛猛的睁圆了。
他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面孔确实与自己有些相像,尤其一双眉眼。可惜像归像,他自己却无那英气,反倒柔弱的很,像个女人一样。他傻乎乎的瞅着自己的父亲,连喊一声“爹”都给忘了。不过此时也不是认亲的时候,年明泽值得低叹了一声,稍稍用力的握紧了裴斯年的手。
“阿年……爹送你出京。”他并没有告诉儿子他已经怀龙种之事,只努力的缓和着神情,“爹送你和你娘一起出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好不好?”
“啊?”他呆愣了一下,本能的就想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