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回过，看着玉跪在池边，抬手捂住了脸。他单薄瘦削的后背微微颤抖，泪水从他的指间大滴大滴地落下来，砸在了地面上。

        “黎家一向嫌弃小羽是个双之，对他极差。我本以为我接了皇商之位，就能带小羽离开黎家，从此天南海北，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萧辰景，“可我没想到，就在我走之后的三个月，黎家竟然狠心……将小羽卖给了替青楼挑选子的人贩子。”

        陆蓟却出声打断了他，看着萧辰景面色霎时惨白，微微一笑。

        “萧兄不必客

        不在呻息时，容湛的声线冷冽如冰泉，玉一惊，才反应过来容湛问的是什么，低低应：“……小时候曾见过的。”

        “你不想跟他走，是因为……”容湛顿了一下，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是因为嫌弃他不能……”

        玉勉强收拢心神，走到他后，用绸巾缓慢拭他濡的发。他魂不守舍，脑海中一会儿是萧辰景痛苦的呼唤，一会儿是楼主刻薄的“你是想让他跟着你守活寡么”，心绪混沌成了一片。

        萧辰景略微一顿，终于抬看向陆蓟，诚恳：“我只求世子让我见玉一面，若是……若是他当真不愿……”

        “我找了他三年，每天梦都能梦见他，有时候是他笑着喊我萧哥哥，有时候他满是血，哭着问我为什么还不来救他。”萧辰景牵动嘴角，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来，“可我……我一个不能人的废人，又有什么资格强迫他留在我边，生不如死地守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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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的手一颤，绸巾掉进了水里，开了一圈圈的波纹。容湛捉住那条彻底透的绸巾，轻轻搁在了池边。

药浴里起，正泡在温泉池子里，墨发垂落在后背，双目微阖，像是已经睡着了。

        “别治不得，不代表春满楼治不得。此事在别难登大雅之堂，医师通此病的亦是极少，但春满楼中最擅的便是此事。不妨让这里的医师给你看上一看，到时再打算。”陆蓟略扬声，提醒，“不知楼主以为如何？”

        “是被人下药所致。”萧辰景声音有些艰涩，“我初入京城，接任皇商那年，有不少人看我年轻气盛，就想拉拢我以得到那条商路，其中有另外一皇商，想要将他的嫡女嫁给我，两家结亲。我不同意，他就趁一次邀请我过府参宴时，给我下了春药。”

        “……我不过是个被人随意就能弄的儿。”玉终于泣不成声，“我哪里……哪里得上……得上让他喜欢我……”

        梅应是，出门而去。萧辰景双颊微微浮起血色，朝陆蓟深深一揖：“草民谢过世子，世子大恩大德，草民无以为报……”

        容湛闭着眼睛，忽然开口：“你们是旧识？”

        “我和小羽从小一起长大，早就互相喜欢，私定终。”萧辰景站在原地，眼圈微微发红，“在小羽十四岁那年，我父亲病逝，我必须走一趟京城，接下皇商的担子。”

        陆蓟略微偏，瞧了一眼貌似不屑地背瞧向着窗外，其实已经听入神并且哭得一抽一抽的陆茗，无可奈何之余只得亲自开口：“冒昧一问，阁下的不能人是天生如此，还是……？”

        “……我，本楼主觉得世子所言甚是！”陆茗手忙脚乱地扯着袖子一抹眼角，转回来威严：“萧郎君且随我来，我这就遣楼里最好的大夫给你看诊！梅！快去请人！”

        “他喜欢你。”容湛，“你对他，只怕也全非无情吧？”

        “我没有！”玉近乎失态地打断了他，“萧哥哥……萧郎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那春药烈，我在发作之时觉出不对，当即请辞，却被再三阻拦，被强请进了客房……我不得已打晕了出现在房中的那名女子，翻墙而出，躲在荷花池里泡了一夜。后来药虽然消退……我却自此再也不能起了。之后我寻医访药，却始终……一无所获。”

        “我看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