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招呼过去。

        从一开始就是欺骗，他让顾孟牵着鼻子戏耍至今。

        “呵，还惦记着你妹妹？”顾孟掰开余伍手指，整理好被他抓皱了的衣领，反手钳住余伍下巴向上挑起，面色阴寒地。“她早将你卖给我，订金都收了。我与她谈好，孩子生下来抱回顾家养，再怎么说也是顾家的嫡子，总比在外没名没分的强，你妹妹可比你有脑。”

        无异于火上浇油，余伍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妹妹提前知情，秋涟恨他是应该的，但不会拿孩子交易。

        “不！秋涟不是这样的人！她怎会答应这事？”

        “不信？”从书柜边上的暗格里取出一张契纸甩在余伍脸上，顾孟冷冷看着，也不多言。以他的份，想娶谁还需要费这么大心力？他自认为已经给了余伍天大的面子。

        余伍弯下腰，指哆嗦半天才从地上把纸拾起，他不大识字，却认得那上面鲜红的手印。

        “若还不信，过两天我安排你们见一面。我劝你收收心，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别想着有的没的，最后谁也不好过。”顾孟冷笑，本想好好同他说的，木已成舟，余伍又不是个骨，威利诱，最多别扭几天就从了。只是如今这么一闹，顾孟懒得再客气，人到手了，自是任他搓圆扁。

        但他实在高估了余伍对这事的接受程度，泥人尚有三分土，仿佛被这轻飘飘的一张纸压垮最后的尊严，余伍抖得无法站稳，他狠狠瞪着顾孟，眼里布满血丝。“我知你看不起我，可为什么要这般作弄我！”

        “看不起你？你见过哪家纳妾是这排场，独你一份儿，别不知好歹！”顾孟声音了几分愠怒，好好的房竟被这样搅合。

        之前他猜到余伍不明白纳娶事宜，便用拜堂为由忽悠余伍穿上嫁衣，本他也乐意有这个仪式，像足了全套，余伍才算正儿八经给他娶回家了。

        只可惜纳男妾已是上不得台面，他没法再把亲朋喊来观礼。

        家中大夫人子不爱添事，二夫人白巧云却差点将房掀了，至今被他禁足在西院未放出来。他为纳娶余伍不惜成为一县人的笑柄，如今这人还与他对着干。

        “那你为何要娶我？”

        听出顾孟没有愚弄的意思，余伍不愿承认自己刹时间松了一口气，他略微冷静下来些。

        纳男妾有违常理，必然要被说三四，更遑论听顾孟的话，他还改了拜堂的规矩，这传出去不知会成什么样子。若只是耍弄自己，代价未免太大了。

        难他也……

        荒唐的念在脑子里闪过又迅速消弭，余伍偏过，尽理智告诉他不该多想，却捺不住内心隐隐的期待。万一呢，会不会这个人，也抱着与他相同的心思。

        光看青年脸上变换的神色，顾孟都能猜出他的想法。不过顾孟并不准备将真心话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