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仙亭从楼上快步奔来，叠声叫：“嘉哥哥！”解下上外袍，严严实实披在李代嘉上，又搓热双手，捧住李代嘉的双颊，问：“嘉哥哥，你怎和仁亲王聊了这么久？他有什么好计谋？咦，你怎么掉眼泪了？”

        李代嘉认出此人是王涟的独子，名叫王虎臣，忠心耿耿，颇有才干，深得秦家兄弟信。

        李代嘉只得顿住脚步，淡淡说：“王公子来了。”

        李代嘉心中倍感悲凉，说：“哥哥，既然你暗中已有布置，那我就盼着你旗开得胜……你若真能弹压住将军府，我这皇位还给你亦可，传给端儿亦可，只怕你……只怕你又输得一败涂地，你还剩下什么东西呢？你还要再给秦克阵卸掉一条膀子吗？”

        李代嘉有苦说不出，泪摇，回望去，只见满湖皆白，寒色连天，那一点朱红阁显得格外遥远，风雪之中，隐约可见门后立着一抹人影，那人披裘，远望岸边，久久不动……

        王虎臣抱拳，说：“仁亲王是我爹爹的座上宾，全府上下以礼相待。但皇上想见世子殿下，恐怕不太方便。世子及郡主染天花，前不久才治愈。若是将病气过给皇上，那我王家可就成了罪人。”

        众人回望去，只见一名青年儒将行色匆匆，快步奔来。

        蒋仙亭见他神色不快，不再追问。

        李真尚直勾勾望着李代嘉，说：“你觉得哥哥是输家么？我是李家人，中原大好江山是我李家基业。便是四肢全无，便是肝脑涂地，何尝言败？我永为人间真龙。”

到了我的上，时也命也，咱们只能听从天意，你为何还当我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雨雪之中，他泪眼朦胧，一张秀美面容好似一枝不堪雨的洁白梨花，更显得冰清玉洁，动人心魄……

        那人相貌堂堂，神色紧张，后还跟着数名王家家丁。

        李真尚默然不语。

        只听得咔哧咔哧一连串机关响动，湖上竹桥缓缓收起。

        王虎臣奔到近前，匆匆向李代嘉叩行礼，不待李代嘉允准，便起说：“参见陛下。末将方才正在军营，忙于事务，得知陛下亲临寒舍，末将连忙赶回，不知陛下有何见教？”

        蒋仙亭心领神会，接过话，说：“这不是快过年了，皇上便来探望仁亲王和世子殿下么？也不知仁亲王家眷在王大人府中过得可还舒坦？”

        李代嘉忽然感到一凉，抬看去，只见得灰云密布，漫天大雪纷纷落下。

        蒋仙亭看向李代嘉，见李代嘉眼神有些焦急，忙：“既然世子的天花已经治愈，那

        李代嘉将双手背在后，神色显得冷淡疏远。

        秦家大队已开归北，只留下一支锐队驻守京畿。王涟陪同秦家兄弟为大军送行，这支兵便由儿子王虎臣统领，倒也不足为奇。

        李代嘉无言以对，心中百感交集，伸手在李真尚右肩轻轻一，便离夺门而出，顺着竹桥闷行到岸边，泪水已洒满衣襟。

        冰凉的雪花落在李代嘉脸之上，化成小水珠顺着面颊缓缓落。

        李代嘉轻叹一声，低声说：“你边明明有那么多人，你却非要一辈子孤家寡人，我还能有什么法子？”回过来，携着蒋仙亭的手，缓步离开湖岸。

        侍卫满口答应，领着李代嘉前往关押李端。

        李代嘉本想回，但想到李端，终究无法放心，于是吩咐王涟府中侍卫，说还要看望世子殿下。

        天上大雪急降不停，一行人肩都变得雪白，才走到院中，忽然背后有人大喝：“站住，你们往哪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