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埃斯特离他很近，鼻尖几乎着他的脸颊，过分专注地盯视着他。那是种凝望。

        “我不敢。”

        意浸透了他的衣服，炙热的气息从脊背爬上来，在他的肤上跌撞成一场昏沉的战争。埃斯特的碰逐渐转变为爱抚，很陌生，让他非常不安。他的生物本能告诉他应该抗拒，他的还没有康复，刀口仅仅只是痊愈，他承受不住埃斯特给予的任何东西，但尚存的理智让图坦臣闭紧了嘴。这无关乎他的情况，只在于信与不信，就像她们之间从来不仅仅是爱，而是忠诚与否的问题。

        其实图坦臣一直都盼着那个在冰球场上牵着他的手、教他冰的埃斯特，有朝一日能回到他的边。和教母同床异梦的每个深夜，他都在思念他的埃斯特。

        “有时候我会想，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许，是因为没有发生什么，所以才变成今天这样？”

        气息交缠在一起，她咙深的息是年轻而绝情的气味。白兰将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一寸一寸地往上，摸索着他肤上凸起的、扭曲的伤疤与线。巨大的一创面，医生再用心，想为他得美观一点，也终究是不可能。

        “或许从一开始你就不爱我。或许，自始至终，我们都不合适。”图坦臣笑着，用不经意的口吻说出心底的猜测。

        “哪里不合适呢？你仔细想想，我们并没有哪里不合适。”白兰吻他，没有预兆，没有铺垫，甚至连呼的气口儿都没有对准，带着年轻时的莽撞和青涩，她捧住图坦臣的脸，仿佛携带着某种决心，要将这个吻延续至缠绵。

        “我说错了，不是不合适”，图坦臣慢慢闭上眼睛，几乎透不过气。他感觉到埃斯特的逐渐冷却，呼短促又沉重，“只是不相爱。”

        像从梦里惊醒，白兰出困惑的神情，腔深似有什么轻微地震动了一下，然而很快就被更深层的麻木吞没了。

        “除了伊顿，我们从来就没什么话说，你的生活只是我生活里的一分，我们没有任何可以分享、可以交的东西，何谈相爱？”她眼中的冰崩碎，裹挟着冰霰与秋水灌进她的，她感到空，可这空里似乎有微弱的涟漪，“等你去上大学，就都好了。”

        “真的吗？”图坦臣想要转面向她，然而下的疼痛攫住他。伤病蔓延至神经，已经彻底驯服他的，成为感知的延伸，图坦臣的动作艰涩地停顿住，僵在原地，他的息变得有些乱，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白兰侧坐在浴缸边，悬垂的一条轻点在地上，足趾被紧密厚实的毯吞没，她托住图坦臣的椎，察觉他瘦了不少。

        “我真的、真的，一直在努力。学习如何成为父亲，成为偶。”图坦臣将她的手移向自己的伤口，同时摸向她隐匿在腹中线的竖向疤痕。那是她分娩所受的圣伤，“我想，现在我有资格这么说：我们相差无几，埃斯特。那么你可不可以也为我努力一次？你能不能尝试着爱我？”

        原本她想说‘我爱你’，可话到嘴边却迟疑了。白兰放弃现有的俯视角度，她随手扯过浴巾，干上的水珠，跪坐在图坦臣的边，平视他的双眼，不解地问“我不爱你吗？”

        “我觉得你爱过我。”图坦臣苦笑，“所以你不爱我的时候，我立刻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