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你时,我始终无法放下戒心。”
“让你把影业交割给我,是特拉什姨妈的决定。昆西转陆地工作,接手集团的运输链,你对此并没有异议,不是吗?特拉什姨妈认为这有风险,她需要一些产业用以缓冲,你也同意了。或许你不大喜欢昆西,但难
你有更好的人选吗?”
图坦臣的脸渐渐失去血色,灯光在他深陷的眼窝中投下阴影。在这种时刻,他的眼瞳似被阳光穿透的浅色琉璃,被化成某种温和而易碎的东西,“我知
你不喜欢跟我谈论这些,好,我们不谈决策,只谈感情。梅有时候非常聪明,在你面前,他永远只爱你的人,不爱你的钱,因为他知
,如果你爱他,又怎么可能不给他花钱呢?那么现在我要问你,埃斯特,如果没有特拉什姨妈的授意,你还会把影业给我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我作为你的
偶,地位和情夫一样,永远都只能等、靠、要?哪怕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只要我不手心朝上地等待你的施舍,就会让你如坐针毡、浑
上下没有一
自在吗?”
“好,只谈感情。那么我问你,图坦臣。”白兰同他
肩而过,披上浴袍走到洗手台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你们真正地接纳过我吗?真的把我当成过普利希吗?那年在冰球赛场上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这个女人和加西亚一样,是我的姨表姐妹’,还是‘有什么关系,反正只是养女,当然不是亲的。’我不否认我对你一见钟情,或许你对我也是这样,在我们偷偷摸摸地私下约会、打着姊妹的幌子光明正大地亲近彼此、关爱彼此的时候,我承认我们真的有过一段好时光。集团内
基于我
世的攻击从未止息,和你结婚并迅速孕育一个孩子是我规避风险的最优解,我不曾有过哪怕一刻质疑妈妈和拉德姨妈的决策,尽
这坐实了我养女的
份,把我钉在‘外来者’的十字架上,怎么都下不来。”
她透过镜子望向图坦臣,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柔和“在得知这个决定后,我们见了一面,你还记得吗?我怀揣着憧憬和期盼去见你,想要得到你的安,你知
,我从来没有向你索求过什么。当时你很开心。这确实值得开心,我想,没准儿过几天,你就能发现我内心其实有一些痛苦。后来我也思考过,或许我应该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你,或许我应该用我的情绪感染你――总之我没有这么
。你知
的,我不喜欢分享,不
是财富、地位、权力,还是快乐、幸福、伤心、痛苦,我都不喜欢分享。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但每一次说‘我爱你’的时候,我都是真心的。”
每一次埃斯特说‘我爱你’的时候,都在希望自己能被看见、被理解、被安。诚然埃斯特不喜欢分享,但她渴望分享。世事闪烁,幻灭如星尘,而他却被乌云遮目。
白兰看见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她知
图坦臣有话要说,她已经
好聆听的准备了。当图坦臣站起
,念出她的名字时,她正打算敞开自己的怀抱,然而下一秒他的语声被剧烈的咳嗽打断。图坦臣捂住嘴,指节发白,暗色的血迹在指
间洇开。
“唉。”白兰用力闭了闭眼,上前扶住图坦臣。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搞笑,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哑火。
“正常、咳…正常的。”图坦臣握住她的胳膊,倚靠在浴室的墙上,肩膀微塌,口
隐约发紫。掺杂着血块的鲜红
滴落在浴缸中,白
兰在清亮的水色里看见图坦臣支离破碎的倒影,她的笑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