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干这事快二十年了，一开始偷偷摸摸，被常屿抓包好几次，后来就光明正大，指派不同的人去，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有时增加几个新面孔，常屿反侦察意识练出来了，也会找他们看护行李。

        方先生是她的第一位雇主。

        无论她逃到哪里，总能找到她。

        如蛆附骨，甩不掉的狗膏药，像橡胶蟑螂玩趴在手上，不咬人，纯膈应人。

        有时会遇到他的那些孩子，常屿没一个看顺眼的，虚伪轻浮的真实内在，虽不及当爹的万分之一，阴阳怪气过犹不及。

        宋亭没有打寒假工，阿芷姐姐的婚礼也没有邀请他。

        他的寒假在泰国度过，阿芷姐姐早就为他准备好一切。

        那天有阵雨，裴芷抱着何湛延，他们在别墅里观影，手机投屏到电视上，落地窗外雨声渐起，水滴撞向玻璃，熟悉又陌生的氛围，似乎是经历过的美好回忆。

        何湛延的心思不在影片上，瞄了一眼片名叫《困惑的浪漫2》，估计是个爱情文艺片，全程目光都放在裴芷上，或者打理自己的着装，瞄了几眼影片画面，男女主似乎在搞对象，纯爱片段同样拉近电视屏幕外两人的距离。

        暧昧渐，他偷偷亲吻裴芷，贪婪地嗅着她的手腕和发丝，好闻的香香味，比自己上的调情香水还要勾魂，令他痴迷，令他留恋，令他沉醉。

        裴芷突然眼前一亮，原来是影片接近尾声，夺人眼球的剧情让她扒开何湛延乱摸的手，后者委屈兮兮，夹杂了嫉妒。他又瞄了一眼影片，高能画面没有预警，起来好一会儿的二弟瞬间吓萎了，虎躯一震，一时不知是先捂住阿芷的眼睛还是自己的眼睛，躲进阿芷的怀抱，也不知是真的害怕还是装柔弱博同情的害怕。

        卢荔此时发了消息，同样投屏在电视上。

        【卢荔：妹儿，我建议你有空带着小何老师去看看男科，比如起功能障碍和男不育症】

        【卢荔：瑞啊，咪咪在你家书房乱跑，打翻了一个书箱，我收拾时候看到的……我不是故意的】

        【卢荔：但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小何老师居然有椿药】

        【卢荔：还有延时……我看看这是啥】

        裴芷还没看完弹出的消息，也没有考虑何湛延尴不尴尬，也没有想到如何找补，上次完后裴芷把它们分门别类整理收纳，几个常用的放外边。

        卢荔的消息一直弹出，何湛延冲出去就把电视关了。

        “这种重口的猎奇片你少看，会噩梦。”何湛延一脸正气，盖不住声音里微弱的颤抖，“你不害怕吗？”

        “我不怕啊。”

        “我怕啊。”

        “这么怕吗？还好吧，我倒觉得文艺的。”

        “不是，你哪找来的这片？”

        “常屿姐姐分享的。”

        何湛延面难色，言又止，憋出几个字：“少跟她玩，不学好。”

        裴芷默默地把卢荔设置成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