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是他们用尽孤勇和爱意、在最穷困的年纪里，也不愿放弃的未来。

        “怕。”他笑了一下，眼圈却泛红，“怕得要命。但我更怕你一个人扛着。”

        但他们知――

        两人越说越激昂，仿佛彼此都怕对方犹豫，恨不得把余生都砸到对方怀里去证明“我不后悔”。

        不是悲伤，也不是恐惧。

        徐兮衡贴过去，听了半天，突然抬认真：“她应该会喜欢沼泽地和飞鸟。”

        不是悲伤，也不是恐惧。

        她抱住他，靠在他肩膀上，“你放心，她以后一定知，她爸有多了不起。”

        那时候，他们住在一间老旧的公寓里，墙起粉，洗澡要提前烧水，晚上睡觉前要拿报纸糊窗。但那年夏天，风透进来，带着青草气息，阳光落在窗台上，他们在屋里一边吃西瓜，一边查“顺产需要准备的物品清单”。

        他一把抱住她：“咱们就生下来。要是真混不下去，我去干力活也行。发传单、送外卖、搬砖都行，我能写、能讲，自媒我也能。地宣传我本来就想干，以后也可以带娃一起志愿。”

        可当夜深灯灭，他们终于抱在床上，什么都不说的时候，两人都哭了。

        是因为他们都知，从这一刻开始，命运彻底变了。

        伏苓笑着看向镜：“因为我们不觉得这是代价，我们觉得是幸运。”

        他们没钱，吃得简单，但她总是吃得特别香。

        徐兮衡看着她，沉默了一瞬，然后坚定：“留下吧。”

        是因为他们都知，从这一刻开始，命运彻底变了。

        后来伏苓干脆停掉了全的课，向学校申请了休学，改为线上提交论文和远程考。白天她坐在家里，一边写剧本一边查育儿知识，晚上就窝在沙发上等他下课，一起吃火锅或水煮青菜。

        “徐兮衡，我可是能在大夏天着太阳写剧本、赶三份稿都不睡觉的人。就这点孕吐，也想让我放弃我的孩子？”

        那天是初春，虽然是早晨，但阳光格外刺眼。伏苓着肚子，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刚拿了两本书准备回去复习。走到半路，她突然觉得腹一阵酸胀，像是胃痉挛，又像是深被什么扯了一下。

        伏苓抱着他，半晌没说话。然后了眼睛，说：“写剧本我不怕，酒香不怕巷子深，哪怕我不拍影视剧，拍短剧也能养孩子。再说……我不信我写得没人看。”

        可当夜深灯灭，他们终于抱在床上，什么都不说的时候，两人都哭了。

        徐兮衡赶来的时候，她正倚着洗手台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把人抱进怀里，眼圈立刻就红了：“苓苓，我们是不是太冲动了？你这样我……”

        她停住脚步，低

        他们不知未来会有多难，也不知这个世界是否有他们的容之地。

        决定留下孩子之后，伏苓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布这个消息。她还在上课，甚至还在接写自媒剧本的活儿。只是从那以后，她走路的速度慢了一点，吃饭准时了，偶尔在教室趴着睡觉，被朋友打趣“你是不是早恋谈上了”，她只是笑笑没吭声。

        “你……你不怕吗？”

        这个孩子，是他们用尽孤勇和爱意、在最穷困的年纪里，也不愿放弃的未来。

        伏苓怀孕的第七个月，他领到了研究项目的小助理工资，她用那点钱偷偷买了套便宜的母婴照相服务，非拉着他去拍了一套“青春期小爸妈”的写真。

        他们不知未来会有多难，也不知这个世界是否有他们的容之地。

        真正难熬的是孕吐，伏苓原本胃就感，前期反应比别人严重得多。早上起床一杯水下肚，就能吐得天昏地暗。有一回去食堂，只是闻到油烟味，就趴在厕所干呕了十几分钟。

那小棒发愣，过了半晌才想起开门。

        ――她是真的要生下这个孩子，她是真的已经认定了“她是我们的小孩”。

        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个塑料袋，自己还哆哆嗦嗦地系上：“我吐完了咱们还得去买点蔬菜，我下午想喝南瓜粥。”

        “你闭嘴。”伏苓抬起来，眼里都是坚定，“你是不是觉得我吃不了苦？”

        那年他们才二十岁，人生刚刚展开，就提前翻到了下一章。

        伏苓扑哧一笑：“你可真是……连胎教都要按你的研究方向来。”

        他看着她强撑着不让自己丢下来的模样，一瞬间，心疼到不能自己。

        她猛地看向他，瞪圆了眼睛。

        摄影师一边拍一边感慨：“我这是一次给这么年轻的夫妻拍孕照……但你们看起来特别踏实。”

        两人越说越激昂，仿佛彼此都怕对方犹豫，恨不得把余生都砸到对方怀里去证明“我不后悔”。

        但他们知――

        伏苓点了点。

        孕中期的时候，她肚子明显鼓了起来。她笑着让徐兮衡蹲在她面前，贴着她的肚子听胎动：“她刚刚踢我了！你听！这丫绝对随我，天生不安分。”

        徐兮衡蹲在门口，一直在等她。他看见她的脸，没问结果，只低声：“……是不是怀了？”